司安不知道守了多久,豆丁一般的烛火在他瞳孔里小小地跳跃着,而他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很久的往日种种,像是放老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闪过。
两人的初见是在七岁的新年。
男孩子小时候都皮,他也不例外。
他趁爸妈睡着了悄悄爬起来,拿着自己一直藏在被子里的烟花去后山,那时候一直在下雪,他却半点都不觉得冷,满心都是放烟花的兴奋。
烟花很漂亮,特别是在雪地里盛开的时候。而就是在那个时候,借着烟花的光亮,他看到了被埋在雪坑里冷的昏厥过去的魏煜阳。
精致漂亮的小男孩紧闭双眸,皮肤白的几乎透明,只剩穿着睡衣的半个身子露在雪地里,像个被人丢弃的瓷娃娃,可怜至极。
后来司安把他从雪地里刨出来,半拖半背地把人带回了家。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是天真不知事,从未想过万一他已经死了呢?
然而那时候的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心想着要把他救出来才行。
魏煜阳后来调笑他,说是美色误人。
也难怪,那时候他的确是好看的过分,司安还以为是谁家走丢的女娃娃。
之后父亲母亲被吓坏了,连夜把人送到附近的医院去,魏煜阳这才捡回了小命。
后来魏煜阳云淡风轻地和他说起这件事,面色平静。
"我是跟着我妈逃命的,我爸在外面养小三,欠了一屁股债,人找上门来,他舍不得那三儿,就说拿我和我妈抵,卖器官还是送窑子,随便。"
"我妈听见了,带着我跑了。那些人追来,她就把我埋雪地里,把自己送进那些人的刀里了。"
后来啊,他爸被那小三抛弃,在新的一个年夜里冻死在街头了。
真是讽刺啊,这个男人,在新年这个阖家欢乐的团聚日子,凄惨地失了所有。
"我一直记得我妈用她那双瘦到不行的手把我埋在雪地里,忘不了她满脸绝望,跌跌撞撞地冲向那把刀,更忘不了她肚子上蔓延到我脸边的血。"
司父司母可怜他,便一直把他养在身边,直到现在。
视线聚焦到面前,司安看着魏煜阳那苍白的脸,像极了初见之时。
"你还是快醒吧,我妈要是知道我把你照顾成这样,那擀面杖不得抽死我……"
小小的空间里,回应他的只有蜡烛"哔哔啵啵"的声音。
"呀!"呀呀抱着自己的小调羹从帘子边上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跑到他身边,一边拽着他的衣角一边挥舞着调羹。
这是在示意他去吃饭呢。
司安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声音疲惫:"我不饿。"
"呀!"
呀呀见他不动,便急了,干脆扔掉小调羹两手去拽他,表达自己的急切。
就在司安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阿梨进来了。
"吃饭吧,不然你也熬不了多久。那蜡烛也没怎么容易就灭掉。万一到时候他醒了你倒了怎么办?"
刚说完司安的肚子便应景地叫了几声,他皱了皱眉,撑着地起身了。
饭后阿梨和元凩之商量着出门调查阴阳刃的事,傅白蛮闻言急忙跑到他们面前,吞下最后一口汤说道:"我也去帮忙!"
傅白蛮晚上的视力比白天要好得多,所以她都是夜里去到处找傅魃的气息,白天对于她来说除了睡觉就是和呀呀打架。
所以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和阿梨一起出门的机会。
外面恰是正午时分,路边的迎春花在阳光下不仅没有蔫蔫的,颜色反而更明亮了几分,显得更加灵动了。
路上的行人较少,而街边的各个小餐馆正忙的热火朝天。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高楼大厦,这个时间里,在小餐馆吃饭的多半是周围的工人。
也有三三两两的人正坐在路边的树荫下休息,毕竟过会还得上工,得养足精神才行。
有个看上去年龄稍大的老伯正闭目养神,手里还捏着一个一次性餐盒。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风平浪静。
阿梨和元凩之对视一眼,转头拉着傅白蛮朝那个老伯走过去。
确切的说,是那老伯后面正无声逼近的人。
那人身上的衣服很不合身,肥大了些,显得脑袋很小。同样是帽子加口罩的装扮,没有半点活人该有的生气。
一阵柔柔的风吹过,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老伯仍然闭着眼睛,对将要到来的凶险毫无感觉。
"嘭!"
正当那人手里的双刃将将要刺入老伯的后颈之时,元凩之上前猛然旋身一脚!
那人被狠狠踹到旁边的一块铁皮上,发出巨大声响,然后再被反弹摔趴在地上,手里紧捏着的阴阳刃被拿走,他就像之前遇到的那样,再次没了动静。
那老伯被突然炸开在耳边的巨响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呆征地看着阿梨和元凩之。
"怎,怎么了?"
阿梨看着他,安慰地笑笑:"没事了老伯。唔,您……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闻言老伯瞬间紧张了起来:"我、我这才刚进城,都没认识几个人……"
"没事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您别担心了,赶紧回去吧,以后别在路边睡觉了。"
"哎,好。谢……谢谢你们啊……"
这会儿他也稍微看懂了一些,如果刚才没有这两人,想必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地上的那人,赶紧转身准备离开,然而低头却对上一张可爱非常的小脸。
傅白蛮把刚才这老伯被吓得甩出去的餐盒接住了,举到他面前:"你的饭。"
"哎呀谢谢啊!"老伯赶紧接过来,这可是他下午的口粮呢。
旁边的人们早已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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