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唤了一声:“芙兰。”
周芙兰一愣,立刻削减下全身气焰,瞪大了眼睛望向声源处,回过神来时已经快步奔了上来:“宓阳!”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岑黛,关切问道:“臭丫头,你没事罢?”
岑黛握住她的手:“我能有什么事?我好不容易出来,你别顾着我了,快跟我说说家里人都如何了?”
周芙兰垂了垂眼:“还能如何,家里的男丁全被兵蛋子带走了,最大也不过就是一个荀锦还守在家里。他本来是打算着昨儿办践行宴今儿就去求学的,结果什么也没办成,现下整日都往邢家跑,喊着亲戚帮忙申冤。”
周芙兰抹着眼泪:“大夫人还算好,见得多识得广,压得住大局。我婆母没了公公没了钧郎,昨儿个就病倒了,现下只能用药吊着精神,我因着要照看宝髻两头顾不过来,只能麻烦大夫人帮着照顾一二。”
周芙兰忍着哭腔,握紧了岑黛的手:“宓阳,你告诉我,钧郎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小心翼翼的,甚至都不敢问“回不回得来”这种问题。
岑黛抿了抿唇,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同我去寻两位夫人,我们到时候一起说。”
周芙兰仿佛得了希望一般,眼睛里都亮了起来,擦干净眼泪惊喜道:“大夫人这会儿正在二房院子里照看我婆母,咱们赶紧过去那边!”
——
邢氏面上疲惫,绞着浸湿了的帕子,小心覆在林氏的额头上,叹声:“你这又是何苦?这样病着,等到二爷和钧哥儿回来见了,该得多心疼?”
林氏眼睛一圈儿都是红彤彤的,一边淌着眼泪,一边有气无力道:“嫂嫂不要骗我了,外头人都说,京里这是要变天了。我现在就是吊着一口气。等着我家那老头子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从牢里传出来不好听的消息,我就一头撞死陪他一并去了。”
邢氏又叹一口气:“何苦?大家都还好好的呢,铃儿丫头这两天都去外头找钏儿和她姐夫呢。一群孩子都还没哭丧,你一个带头的长辈,可不许再这般放弃下去了。”
林氏哭道:“我能有什么法子?两天了,我一点儿好消息都没听到。我之前去求人,外头都避咱们荀家如蛇蝎!求人无门!求人无门啊!”
邢氏心里也不好受,她问过母家,然而父亲也只是温声劝慰,没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她的父亲她的兄长……邢家那样一群没读完过几本圣贤书、没读完过几本大簿头的糙汉子武将,无奈地用被刀剑长戟磨出来厚厚一层老茧的大手,揪着头发去学着写那劳什子的表文,求着上头开恩。
可仍旧是石沉大海一般没了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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