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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无事,众人便觉着时间过得飞快。
临近喜日时,豫安日日都要陪在岑黛身边,教她掌家的道理:“长公主府中只有你一个小主子,宓阳平日里使性子便就罢了,到了别人家里,可得担负起做夫人的责任,荀家血脉可不像杨家这般单薄,你可得好生花心思去习惯……”
每回说到这,总要拿起帕子按眼角,拉着张妈妈的手巴巴道:“你说说,我怎么能舍得让宓阳嫁出去呢?”
岑黛温声劝慰:“娘,您放心罢,宓阳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
豫安瞪着眼,愈发揪紧了张妈妈的袖子,另一手用力点了点岑黛的额头,泣道:“你这没心没肺的臭丫头,遇上这等人生大事,你怎么一点都不慌呢?”
岑黛捂着脑门儿呐呐,理所应当道:“我瞧着母亲都替宓阳慌完了,轮到我还有什么好慌的。”
惹得张妈妈忍不住直乐,凑近低声道:“公主莫气,您瞧瞧罢,小殿下一向是个温吞性子,这会儿怕是还没反应过来嫁人的意思呢。”
豫安又压了压眼角:“可别到了成亲的时候还是颗榆木脑袋,我这个做娘的可真放不下心。”
她可还记着呢,荀家那位大公子可是个对岑黛极好的,岑黛这副样子嫁出去,她都替人家荀钰可怜。
三人离得近,岑黛明晃晃地瞧见了豫安眼里的小厮,扯了扯嘴角:“娘,您别用那种眼光看我,仿佛宓阳不是亲生的一样。”
晚些时候,岑黛洗漱后晾头发,一旁冬葵正在打理着要捎带的行装,笑看向岑黛:“郡主,您可别到了成亲那一日还能够继续气定神闲下去呢。”
岑黛还未接话,一旁桌案上正在梳理羽毛的墙头草倏然抬起头来,学着豫安的语气,尖着嗓子道:“没心没肺的臭丫头!”
岑黛掀了掀眼皮:“赶明儿就把墙头草给炖了。”
她站起身,轻轻戳了戳小八哥的翅膀:“如今大哥哥已经离了国公府,过不久我也要去荀府,墙头草一身功夫毫无用武之地,也就剩下炖汤这么一个作用了。”
墙头草抖了两抖,也不知听没听懂,炸着毛钻进了鸟笼子里,再不敢出来。
结亲这日,岑黛起了个大早,果真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豫安面上本是泫然欲泣,一见了眉眼弯弯的岑黛,顿时什么感觉都没了,只道:“小丫头忒的败气氛。”
嘴上虽是如此说着,可豫安又忍不住执了她的手嘱咐:“宓阳到了荀府,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可要记得回来同娘亲讲,娘亲给你撑腰。”
岑黛乖巧应下。
她这时候正在梳头,豫安为她请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今日过来为她梳头、上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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