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岑黛又问:“那对于今日的棋差一招、打草惊蛇,大哥哥遗憾么?”
岑骆舟顿了顿,认真想了想,而后才缓缓道:“倒说不上是遗憾。对面本就是劲敌,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今日至少能够送一个人下去赎罪,相较而言,我似乎并不该太过贪心。”
他低声道:“若是当初设想的结局过于美满,兴许我才会对今日的一切遗憾,如今我以卵击石尚且还能全身而退,其实已经满足得很了。”
岑黛继续问:“那大哥哥想哭吗?”
岑骆舟一愣,偏头看着她。
岑黛抿唇笑了笑:“大哥哥的心思可真是复杂,不后悔也不遗憾,面上的表情却仍旧是沉闷得很。我不懂大哥哥的心思,这会儿只能劝着大哥哥哭啦。”
她朝着青年眨了眨眼,笑道:“幼时娘亲曾同我说,要是有什么不痛快,哭出来就好多了。只是我一向是个活络性子,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值得我去哭着排解的难过。如今瞧着大哥哥这番模样,倒是突然回想起了那么一个法子,遂想着大哥哥要不要试试?”
这般说着,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故作豪放道:“大哥哥,小妹的肩膀借你靠呀!”
岑骆舟弯着眼睛笑:“你啊。”
笑着笑着,他又有些眼热,低低道:“宓阳很好,豫安长公主很好……”
他轻轻弯下身来,将脑袋搁在小姑娘瘦削的肩膀上,闷声:“荀钰很好,荀家二夫人很好,荀钏儿很好,左都御史大人也很好……”
眼看着这么一个大高个儿真的弯下了腰来,岑黛忙不迭稍稍踮起了脚尖。
岑骆舟到底没舍得真把重量压上去,只闷着脑袋,笑道:“我应该高兴的,五妹妹瞧瞧,我这些年遇上了这么多人,好多人都是不求回报地待我好。这样看来,我是不是幸运得很?”
岑黛轻轻点了点头,也跟着笑:“以后还会更加幸运。”
岑骆舟闻言笑了笑,抬起头来,抹干净了双眼:“多谢。”
岑黛扬了扬眉,看着自己肩膀上浸染的一小片湿润,好奇地问他:“大哥哥心里不难受了罢?”
岑骆舟颔首,轻声道:“心里舒坦了许多。这样多的人盼着我好,那么我总该朝前看的,过往的旧人恩怨终究会平息,我还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岑黛心说竟然真的有用,面上笑道:“大哥哥能想开,便是再好不过。”
两人说话间,却见张妈妈正从树荫另一边绕了过来。
岑黛笑问:“张妈妈回来了,京兆衙门的一应事宜都处理好了么?”
张妈妈福了福身,而后笑着点头:“小殿下放心,都稳妥了。”
话毕,她又看向岑骆舟,温声道:“那位老妈妈也随着奴婢回了府,这会儿正在小院中歇息,大公子若是想要见故人,命园外的婆子带路便好。”
岑骆舟垂下头:“劳烦了。”
张妈妈又福了一身,笑道:“奴婢尚还要回禀公主,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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