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不到尊贵如婕妤也有如此凉薄的身世。
走到自己的寝宫门口,贺婕妤停住脚步,对江户说道:“谢谢你,江侍卫。”
言毕,不待江户再说什么,贺婕妤进了院子,院子里,宫女正等的焦急,见到贺婕妤,急忙上前,“婕妤您去哪儿了?奴婢四处都找不见,担心着呢。”
“四处走了走。”贺婕妤回道。
寝宫外,江户站着听着院子里的对话,直到没有了声音,江户才回过神来,转身继续巡逻去了。
毓秀宫里,赵正还没回来,沈悦兮在等他。赵正真的太辛苦,沈悦兮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
赵正回到毓秀宫已是子时,见沈悦兮还没睡,关切地说了句:“往后不必等我,先睡,不然熬坏了身子。”
“许是刚住进来,有些不适应,睡不着。”沈悦兮轻声说着,帮赵正拿来寝衣。
“习惯些日子便好了。”
赵正换上寝衣,简单洗漱了下,便与沈悦兮上床睡下了。
沈悦兮现在身量大了,睡眠十分不安稳,夜里翻个身都有些困难,所以常常会醒来。
醒来之后沈悦兮就会发会儿呆,好一会儿才会再度入睡,所以沈悦兮最近气色有些苍白。
御医每日来诊脉,说胎儿强健,脉象活跃。
沈悦兮听到强健两个字不免想起忽拙,有些担心,若孩子生下来一目了然的像忽拙,那该如何?太后那般精明的人,会不会看出些什么端倪?
沈悦兮在心里不动声色地焦虑着这些还未到来的事,难以舒心。她在心里设想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被太后知晓真相,她愿意带着孩子离开赵正,她可以去找兄长沈奕,而后再想办法。
沈悦兮此刻真的理解了那些妃嫔,即便是有银子傍身,但银子总会花光,谋生何其重要。
“知翠,你再教我刺绣吧。”某日午后,沈悦兮忽而对知翠说道。
知翠有些意外,“您现在身子大了,可别劳累了。”
“就绣一会儿。”沈悦兮坚持。
知翠没法子,让婉儿去取了绣架和针线等物,陪沈悦兮一道儿在院子里绣一副秋菊图。
“菊花现在倒是应景,绣完了便换上。”沈悦兮绣的是一个枕套。
毓秀宫里静静的,婉儿,月痕,袁志三人在一旁看着沈悦兮刺绣。
经过这几日相处,这三个宫人也清楚了沈悦兮的脾性,他们只消做好分内之事,无需终日低着头谨慎地费力地讨好。
绣了会儿,贺婕妤便来了。
这些日子总有先皇的妃嫔们断断续续地来,沈悦兮也习惯了。
“月痕,帮婕妤搬把椅子。”沈悦兮吩咐。
月痕急忙去了,将椅子搬来,贺婕妤便在沈悦兮对面坐下,看着沈悦兮手中的刺绣,“七王妃这绣的是?”
“枕套,前些日子花房送来的菊花甚是好看,便想着绣个试试,可惜我绣不好,婕妤您会刺绣吗?”沈悦兮问。
“我绣不好,只会闲弹几首曲子。”贺婕妤轻声说道。
“那也很好,闷了还可以自己弹奏解闷,不像我什么都不会,跟知翠学了这么久的刺绣,还是绣的一塌糊涂,你看着菊花,我若不说估计你会以为是别的花吧。”沈悦兮笑着说。
贺婕妤端庄文静,沈悦兮有点喜欢她,所以说话也就多了些随便了些。
“刺绣是个功夫活,绣的久了自然就会好些的。”贺婕妤也笑了,而后让自己的侍女将点心拿上来,“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这是我宫里小膳房自己做的一些点心,你尝尝,若是喜欢吃我往后再给你做。”
沈悦兮放下绣架,掂了一块酥饼放进口中,一股子清香淡雅的菊花味充盈了口腔,甚是美味。
“这是用菊花煮出来的水和的面,烤的时候又加了鲜菊花,可以明目去火,你喜欢吃吗?”贺婕妤问。
沈悦兮点头,“好吃。”
“那我让宫人再多做些,正好现在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吃这个正是时候。”
“那我便先多谢了。”沈悦兮没有推辞。
二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又聊了会儿。
“我今日来,其实是想问七王妃个问题。”终于,贺婕妤说到了正题上。
“你说。”沈悦兮看着贺婕妤说。
“七王爷说我们这些先皇嫔妃可以出宫,这个旨意是如今作数,还是往后都作数呢?”贺婕妤问。
沈悦兮料不到是这个问题,想了想,“既然是允许你们出宫,那自然是如今往后都作数的。”
贺婕妤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便好。”
“婕妤的意思是?”
“跟七王妃说句心里话,先皇去了之后,这宫里对我来说便如牢笼一般,但是出宫去,我又不知在何处落脚……”贺婕妤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可是我又怕往后万一想要离开呢。”
“你的顾虑我懂。”沈悦兮点了点头,说道。
此时,她更喜欢贺婕妤了,因为跟其他嫔妃比起来,贺婕妤说的话是真诚的。
“我从前在母家的时候就几乎未曾出过门,入了宫就更是不知外面的天地是什么样子了,宫里固然一眼看到死,外面又实在是让我觉得可怕……”贺婕妤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去年过年的时候,七王爷和你缺席了宫中庆典,听说是七王爷带着七王妃出门远游了。”
沈悦兮点了点头,“七王爷怕我闷了,带我出去散了散心。”
贺婕妤的眼光倏地亮了,“那七王妃能跟我说说外面的事情吗?”
外面的天地对贺婕妤来说,既可怕又充满了诱惑,她从未出过京城,所以听别人说说也是好的。
沈悦兮便跟她说了一些一路上的见闻,贺婕妤听的认真,不时露出惊奇的神色,外面的事对她来说太过新鲜,她充满了好奇。
“你竟去过这么多的地方,真是让人羡慕,听你这样一说,忽而觉得我这一生算是白活了。”贺婕妤最后幽幽说道。
“若有机会,你也可以出去走走的,若是出宫,自然会给你一笔安家的银子,不会为了生计发愁的。”沈悦兮说。
贺婕妤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银子总有花光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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