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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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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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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思绪可以比作房子,共感就是直接进门的钥匙。

    只是这把钥匙不是万能的,因为他俩不像小时候一样,在识海里二十四小时“同居”了。彼此的“地盘”都已经是陌生的地方,进去以后虽然可以随意看,但能不能看到自己想找的东西,还得看共感时间有多长,“房屋”面积有多大。

    陛下这间“房”,那就是一座度陵宫。

    三千八百亩,房舍院落无数,到处都是统一制式的宫墙,头一次进去的人,没有导游肯定迷路,走一圈下来,能把脚后跟磨掉一层皮。每一块青砖下面都有秘密,人事、非人事、庞杂无端。

    就算连上共感,只要他有准备,宣玑能看见的,最多也就是一座精心呈现的皇家园林――可能还不等他把被花草迷昏的眼睛揉搓开,一点血迹引起的短暂共感就该结束了。

    要想从盛灵渊这里挖出点东西,非得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单刀直入才行。

    甜汤沾上盛灵渊嘴唇的刹那,宣玑就踩点问出了那句话。

    甜汤里放了他自己的血,两袋黄糖的甜度,足够把陛下的舌头J麻了,依宣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的,等尝到血腥味的时候,血已经在他嘴里了。

    盛灵渊只要沾到他的血,就会有共感,而比宣玑预想得更顺利的是,他非但喝了,还毫无防备地把第一口甜汤咽了。

    共感那一头瞬间传来无数杂音,盛灵渊的心绪仿佛被他投的小石子砸出了千万条涟漪,在宣玑听起来,就像无数个盛灵渊的声音同时低语――

    “赤渊火重燃是定局面……”

    “三千年前丹离的计划出了岔。”

    “只能我来圆……”

    “朱雀骨纵然灵,毕竟是死物,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体……”

    “傻孩子,丹离当年不都已经告诉你了么?”

    “我陪你一遭,送你一程,从此往后,天地辽阔,远走高飞吧。”

    诸多庞杂的声音只闪了一瞬,如果不是宣玑强大的耳力和反应速度,那听起来完全就是一阵白噪音似的“嗡嗡”低语。接着,盛灵渊识海中像是被极强大的外力横扫了一遍,人皇心志之坚登峰造极,须臾间,万念寂灭,让人有种两人之间共感断了的错觉。

    而直到这时,身体的共感才慢半拍地传来。

    宣玑下意识地按住胸口――他差点以为自己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第一感觉是疼,从心口出发,一路蔓延至四肢的到每一根毛细血管,全像是着了火一样,在皮下灼痛。

    随后是眩晕,应该是大量失血引起的,那目眩的感觉让他差点从餐厅椅子上滑下去,舌根都是麻的……怪不得盛灵渊没尝出那口血,直接把甜汤咽了。

    共感毕竟是共感,只能分担一小部分。

    所以……这就是他所谓的“不太舒服”,“偶尔夜不能寐”!

    “该死。”盛灵渊反应极快,因为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屏蔽知觉,他要打断共感,只能用别的方式。在宣玑晃了一下的时候,盛灵渊就果断出手,一道黑影灵蛇似的从他袖口卷出,绕过宣玑的脖子,要趁机敲晕他。

    但行动之前的想法是很表层的意识,躲不开共感,几乎是同时,宣玑抬手隔在自己颈边,黑雾正撞在他手心里,“呲啦”一下消散了。

    他一把扣住盛灵渊的手腕,猛地往桌面一按,那碗惹事的甜汤连汤再碗在桌上蹦了几下,洒了半碗。

    盛灵渊的脸色第一次撂了下来:“你讨打吗?”

    宣玑好一会没说话――嘴上没话,心里也没话,真赤渊没着,他心里的火山先连环爆发了一打。他捏着盛灵渊手腕的手指气得发抖,好一会,才四处搜罗出一小撮理智,勉强拼出一句人话。

    “陛下,您这一辈子,跟别人说过半句实话吗?”

    说完,觉得这话耳熟,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回想起巫人V时,盛灵渊曾经为了引出阿洛津,随手拿宣玑钓鱼,宣玑被他算计得狼狈不堪,曾经说过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那时他迫不得已,为免腹背受敌,头一次跟陛下表明自己“赤渊守火人”的身份。

    现在回想起来,恍如隔世。

    他俩谁也不认识谁的时候,时敌时友――友也是损友,随时互相坑来挡刀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是平州山林一叙之后,一切来了个急转弯,完全变成了对方碰破一层油皮都得心惊胆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前后算起来,实在也差不了多少日子,比做梦转折还大。

    可这并不是一场梦。

    盛灵渊最先镇定下来,他连怒再火一起压了下去,陛下做事很少被情绪左右,向来最分得清“轻重缓急”。

    眼下的“重”和“急”,不是翻脸算账,是尽快让宣玑离开这种共感的状态。

    “明明是你先骗我的,怎么还恶人先告状?”盛灵渊精确地放松了紧绷的嘴角,故意把话音拖慢,同时,他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宣玑握着他手腕的手心上,避免分神想其他任何事――才一会,宣玑手心已经布满了冷汗,“我骗你什么了?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现在朱雀血脉融合得不太好,有点不舒服?”

    “什么意思?”宣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什么叫你陪我一遭,从此往后,让我远走高飞?你给我说清楚。”

    然而这一次,他再也不能从盛灵渊识海中钓出有用的想法了,盛灵渊听完,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说:“你现在不冷静,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哎,别咬。”

    宣玑的牙关无意识地缩紧,咬了自己嘴角的嫩肉,盛灵渊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行掰开一点:“朱雀血脉是我自己剖的,剖出去容易捡回来难,有这么一场也是该,你凑什么热闹?”

    他说着,似有意似无意地摩挲着宣玑的嘴唇,思绪轻飘飘地变了味道――有道是“食色,性也”,这些人之本能的念头,虽然不大上得了台面,但用来转移注意力再好用也没有了。

    反正对于盛灵渊来说,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宣玑嘴唇上时,他可以把那张嘴里冒出来的任何人话都当耳边风。

    最重要的是,欲念跟恐惧、怒火有许多共通之处,都会加速心跳,让皮肤升温,混淆起来很容易。

    他把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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