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先生这招弃车保帅用的真是妙,清风甘拜下风。”
看着脑袋开花的黑衣人被拖了出去,血液在木地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顾清风微微眯了眯眼,对着风月中规中矩地拱手施礼,文雅的礼节配上他黝黑的皮肤和坚实的肌肉竟然毫不违和,反倒是突出了对他人的一丝敬佩。
听到他的话,风月唇角忽然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手中的折扇“啪”地合上:“清风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不过,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不是吗?”
“看来风月先生成语学的不错,指桑骂槐也是知道的。”清风突然笑出了声,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同样微眯的狭长眼眸,上前一步,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对了,我们同意加入你们。”
出乎意料的是,风月似乎对他的答案很是意外:“哦?我倒是没想到两位这么快就想通了。还真是明白人,如此甚好,不用我多费口舌了。”
“哈哈,风月先生就这么放心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不怕这其中有诈?”顾清风笑得更加开心,唯独顾明月依旧双手插兜站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冰冷模样。
风月像是早就想到他会这么问,答案几乎脱口而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能让我风月看上的愿意与之合作的,有几个是等闲之辈?不过清风说的对,生意人嘛,无商不奸,信任是停留在利益的基础上的,二位总要给我留下点什么凭证吧?”
就猜到他会这么说,顾清风两人十分淡定地看着风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装着淡蓝色药水的玻璃瓶。
“这个是我风家的独门配方,喝下去的话,如果合作愉快,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合作出现问题,那么大概会比死还难受。”
风月说着拍了拍手,四个黑衣人立刻抬上来一个盖着红布四四方方的物体。
“什么是比死还难受呢?我害怕我解释得不够清楚,所以给二位举例说明。”风月猛地掀开了物体上覆盖的红布,里面的画面让饶是见多识广的顾清风两人也不由得紧皱眉头来表达震惊和恶心的感觉。
红绸下是一个铁笼,里面关着的勉强能够看出是一个人——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这已经是一团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的烂肉了,但最可怕的是,他还有意识,还在不断地抓挠着自己身上仅存的皮肤。
一般人看到这种场景,即使不会抱着垃圾桶吐个天翻地覆,也一定至少会反胃干呕,但很明显在场的人都异于常人,风月甚至还表现出了一丝兴奋。
真是近乎变态的嗜血。
好半天过去,风月才像是又想起什么一般,挥了挥手让黑衣人将“肉团”抬了下去,慢吞吞地对着两人说道:“对了,这种药是没有任何解药的,所以清风你不用绞尽脑汁去调配,如果不信,你大可以喝下去之后再拿一瓶回去慢慢琢磨。要是真的研制出了解药,我们整个家族都会非常感谢你的。”
话一出口,顾清风突然有些犹豫。
他虽然医术超群,年纪轻轻已经获得无数荣誉,被誉为21世纪世界唯一的天才医学家,可是他也不是真的神仙,也有救不回来的生命和攻克不了的医学难关。他知道风月能够这么有自信,那么他说的话多半是真的。
世界上的确存在很多没有解药也无法配置解药的毒药,研制它的人就是为了让它成为威胁他人的最好工具,而且是毫无弱点的工具。
这种药所用到的药材也好,化学成分也罢,都是相生相克的,很难在其中找到平衡点,即使侥幸能够解开药性,多半也一定会留下残疾。
“现代社会,没想到还有人玩这种下蛊的游戏。”
犹豫归犹豫,顾清风的毒舌功力可一点也没受到影响,极为不爽地抬高下巴:“控制不了人心,就用这种手段将人强硬地留在身边,帮你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骄傲如他顾清风,除了江年怎么会心甘情愿受别人指使,何况还是威胁?这种感觉,可真不是一般的差。
“清风此言差矣。”风月见他们想走,连忙摁住他坐回椅子上,“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我的人,只要听话就好。”
“倘若,我们不想听话呢?”一直一言不发的顾明月突然剑眉一挑,转身就朝风月直直扑了过去。
风月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不慌不忙地站起退后一步,一手展开折扇挡在身前,另一只手也快速向顾明月抓去,同时轻启薄唇:“不想听话,那只能去死了。”
顾清风在顾明月出手的同时也向着风月快速掠去,两人对一人,怎么算都是稳赢的买卖。可两人没想到的是,风月的速度竟然能够快成这样,几轮下来两边虽然都是毫发无伤,但相比起风月的云淡风轻,气喘吁吁的顾氏兄弟显然是落了下风。
要知道,顾清风的身手虽然并没有明月那么好,但是对付一般的练家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妈的,他居然也不怕毒。”悄无声息洒出一包无色无味的粉末,原本应该立刻口吐白沫的风月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潇洒地扇着扇子,勾起嘴角看着狼狈的他们。
“该死,他的扇子有问题。”顾明月也低咒一声,再次发起攻击,目标对准的不再是风月本人,而是他手里时开时合的折扇。
作为孪生兄弟,顾清风和顾明月虽然性格迥异,但双胞胎之间独有的心电感应却不会消失,因此对方的想法绝大部分他们都可以感同身受。何况顾明月了解顾清风,其他事情他都可以不在意,唯独不允许有人玷污医学。
如果不是他拦着,如果不是顾清风还有最后一丝理智,现在他哥哥恐怕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了。
“又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了,碰上什么不都很正常么?”顾明月将纸巾递到他面前,身体却离顾清风坐着的拔步床尽可能地远:“擦一擦……你的口水。”
听到顾明月的话,顾清风下意识地拿纸巾在唇角处猛擦几下,发觉自己上当后更加恼羞成怒,作势就要起身打他:“顾明月你找死么?居然这个时候耍我?你别以为你武功高我就怕了你!”
“我只是想帮你转移注意力。”顾明月轻轻松松将他按回床上,不着痕迹地在他肩膀上擦了擦手,难得的话多起来:“我是在安慰你。”
安慰?谁见过这么别出心裁的安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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