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最终竟然会以这样的结局来惨淡收场。
他本就是固执的个性,那时心力憔悴,便走了极端。
公审那天,他一语不发,不给自己辩护,默认了那些不实的指责,一力承担起了所有流言蜚语,他想把心爱的姑娘从淤泥里彻底救出来,只要他是臭流氓臭混蛋,那姑娘便还是冰清玉洁的姑娘,她只是被坏人骚扰过,等到将来,还是会有好人家愿意去她家说媒,还是有好归宿,等着明媒正娶她回家。
这是小固执唯一能为姑娘做的事,即使要付出的代价,或许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苏淮讲到这里,嘴角噙着的笑容转深了许多,他问林佳:“有没有被感动到?这是个很感人的爱情故事吧?”
林佳挑眉,“你在关键处停下来,是在吊人胃口?这很不道德。”
“女人,你津津有味的听了这么久,难道心里边关心着的只有故事的后续,而不问问我是不是讲话太多,口干舌燥,精神疲惫??”他控诉的抗议。
林佳拧开矿泉水的盖子,塞到他手里,“拿去润喉,然后继续。”
“……”他用好看的桃花眼瞪她,“你这女人,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还没说完,他的水瓶就被夺了回去,到嘴边的水就这么没了。
“看来你一点都不累不渴,好了,有心思说那么多废话,你还是继续讲故事吧,后来呢?小固执是怎么脱身的??”
“你怎么就笃定了小固执最后脱身了呢?”苏淮故意唱反调。
“他如果不脱身,哪里还有后来的你。”林佳轻嗤。
好吧,跟聪明人讲故事,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前边才讲了没多少,居然就猜到了后边大半的结局,那些反转啊、惊讶啊、恍然大悟的氛围啊,全被搅散的无影无踪。
苏淮在心中腹诽了一万字。
但还是从了林佳的要求,继续讲。
当所有人齐心合力,在小固执身上安了各种各样的罪名时,一个人突然出现了。
这个人,就是那个被送走避灾的姑娘。
她来到公审的现场,一直来到小固执的身边,陪着他一起跪在那儿。
她告诉所有人,她和小固执是真心相爱,小固执不是流氓,不是混蛋,不是罪人。
他只是爱上了她而已。
姑娘的家里人愤怒不已,他们命令姑娘不准撒谎,甚至以脱离关系,从此不再认她为要挟,要姑娘不准替小固执辩解。
可是姑娘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与家人划清了界限,即使失去一切,也仍是要为小固执脱罪。
就这样,有了姑娘的作证,小固执被判无罪,而这场闹的满城沸沸扬扬的案子,最终以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式作为结局。
“故事讲完了。”苏淮宣布。
他带来的小零食,也被吃的一点没剩,望着几只干干净净的小纸盒,他觉的很满意。
“没有讲完。”林佳抽了两张纸巾,一张递给苏淮,另一张自己留下来擦拭手指。
她讲的很肯定,然后用清亮的大眼睛看着苏淮,笃定自己的判断。
“你又知道喽?”苏淮抬起手,冲着她伸过来。
看情绪,他是打算抚摸她的脸颊。
林佳下意识的一闪,可是没能躲开。
苏淮嘴角挂着坏笑,手里的纸巾在她唇边轻轻擦拭,“紧张什么呢,你嘴边沾了脏东西,我想帮你清理掉。”
林佳不客气的推开他的手,自己拿纸巾,在他刚刚碰触到的位置使劲的蹭。
“咦?脸红了??你是在不好意思吗??”苏淮根本不肯放过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奇。
林佳的手指蹭了一大块剩下没吃完的番茄酱,轻轻一扬,全抹在他鼻子上,瞬间,俊朗耀眼的男人多了几分可爱,她一本正经,“你鼻子红了,是在反省内疚吗?”
苏淮好气又好笑:“你啊,报复心就是强,一点亏都不能吃的。”
“是啊是啊,你是现在才发现吗?为时不晚呢!记得我又小气又爱记仇,最好离我远点再远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她握着拳头摇了摇,不客气的警告。
结果,那晃来晃去的手,竟然被他握住,轻暗了下来。
苏淮叹气,“好了,我继续讲故事,飞机到达之间,我想把故事说完。”
“嗯。”她应了声。
苏淮闹腾腾的时候,林佳应对自如。
可他那样子静静的看着她时,那种脸颊烧烫、莫名慌张的感觉就又在不动声色之间悄悄袭来,她并不想被他发现自己的变化,轻轻的把手抽了出来,用另一只手覆住,一切伪装,恰到好处。
小固执被家人从公审现场直接抬了回来,家人当晚就要带小固执离开,可小固执宁死都不愿意,非要去见姑娘一面不可。他的家人拗不过,只好去姑娘家里恳求,没想到,却吃了一记狠狠的闭门羹,打听过街坊邻居才知道,原来姑娘真的被家人赶出了门,因为姑娘在公审现场所做的事,不止毁掉了她自己的名声,也给她的家人和家族蒙上了羞耻,断绝关系还是轻的,没被直接打死,都算是命大。
可是回去在小固执面前,他的家人却用了另一番说辞,说姑娘避而不见,说姑娘的家人希望尽快平息风波,请求小固执不要再去打扰姑娘的平静生活,当时小固执的腿骨折,行动不便,才经历了一场大难,整个人都没能回过神来,听见如此回答,除了伤心,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被家人,带回了家。养了足足三个月,才能行动自如。而他伤好后,第一件事就是悄悄的跑回了小城,想要找到他心爱的姑娘,但回来的第一天,他也知道了真相,被赶出了家门的姑娘,早已下落不明,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有人说她早就死了。在那种还是既封建又保守的社会里,一个名誉尽失、没有家人庇护的女孩,除了死去,根本没有活路留给她。
小固执不相信,从此之后,他一有时间,就往返于两个城市之间,寻找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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