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日进万金,他还没有享用待尽。
青楼的花魁魅惑的容颜令他陶醉,他舍不得这份魅惑。
还有他花重金宣扬的侠名,还没有品尝够那种高人一等的滋味。
他贪恋一切的名利、美色,贪恋着生。
沈壁城目眦尽裂,心里发出呐喊:“我要活着!”
他的心里已经转过了无数的念头,竟然还没有死。原来,人在生死之间竟然有如此的潜力。
温青青还在走路,花真这闪电一击,短短的一瞬,她根本什么也没有察觉到,迈起的步子刚刚落地,突然腿弯一软,身体就往旁边一歪。
沈壁城敏锐的感觉到了温青青的身体在向他歪过来,他没有搀扶,而是顺手拉了一下。
这一拉,用尽他平生最大的力气,最极致的速度。
他的脑海只有生的念头,什么都没有了,全部消失了。求生欲就是他的一切,他的所有。
花真的眼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影,她原本冰冷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这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她只来得及卸掉了如虹剑上的劲力,剑身寸寸松开,化作软软的白练。只是那剑尖余势未消,打进了温青青的后背。
花真凌空的身体突然倒转,依然止不住剑尖将温青青的后背打出了血。
沈壁城没有顾及任何人,仿佛并没有看到温青青。他的眼里只有这个杀手。
就在花真身体倒转的刹那,他的手里打出一道幽幽的蓝光,“噗”的一声没入了花真的胸前。
花真止住身体,沈壁城已经扑了上来。
今日他未携带长剑,打出一枚暗器,便贴身而上,凌厉的掌风逼紧花真的额头。
这个杀手虽然中了暗器,只怕以她的身手,沈壁城并没有信心哪怕停顿一刻,她会翻身杀过来,能够抵挡住她的夺命一击。
所以,这一掌凝聚了他毕生的功力,只要触及到对方的额头,必然头骨碎裂,十死无生。
至于他的夫人温青青,谁还顾得她?
她也许死了,也许没死。
她的生死不重要,沈壁城只觉得自己的生死才是这一刻最大的事。
花真并不敢相信沈壁城紧要关头竟然以温青青做护盾,心中燃烧起一团火焰。这团火焰瞬间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了,化作了一团爆裂的焰火,想要将空气也要点燃了。
如虹剑破空厉啸,四周的空气都在这声厉啸下颤抖。
沈壁城面色惊恐,如虹剑劈开了他的胸膛,他体内的生机顷刻之间便抽离了。
哪怕他以温青青做护盾,花真这烈焰般的一击,他依然躲不过去。
而花真呢?
她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燃烧,头晕目眩的栽倒在地。
陆拾遗飞掠进来,看了一眼受伤倒地的温青青一脸茫然,也不去管她,抱着花真匆匆离开。
他既为温青青惋惜,也为她庆幸。不管如何,沈壁城死了,温青青以后的路,并不是他所能操控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就看你如何去走,走路的时候如何去选择。
花真脸色已经发青,那枚暗器看来是淬了剧毒。这顷刻之间的事情,哪怕他再快也毫无办法。
他阻止不了花真的刺杀,他也不想阻止。沈壁城该死,死就死了。
他也无力阻止沈壁城拉温青青那一下,更阻挡不了沈壁城发出的那枚暗器。
陆拾遗看到那枚幽幽的光芒就知道这枚暗器淬了剧毒,花真又发出撕裂的一剑,真气在筋脉内流转,剧毒也已经在体内扩散。
他只能点了花真几处大穴,延缓毒性扩散。然后将她抱着就进了客栈里,也不管掌柜的是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扔了了一块银子,掌柜的就给他安排好一间客房,什么也不闻不问的跑到一边打盹去了。
陆拾遗将花真放到桌上,咬咬牙,解开她的衣衫,只露出了胸前的伤处。危急关头也管不了许多,拿出小刀在已经变得乌黑的伤口处划了两刀,取出里面的铁刺。
花真的身体炽热如焰,这剧毒似乎燃尽她的生机。
当她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粉色的纱帐,胸前的伤处已经被包扎完毕,衣服完好无损,只是换成一件红色的衣衫。
她只记得被沈壁城暗器所伤,看到沈壁城以自己妻子做护盾,挡住自己那一剑,心口就燃起了一团火焰,灼烧了她的全身,后面的一切全无印象。
不知是否是这剧毒太过猛烈,花真从床上起来,觉得身体似乎微微摇晃。直到她推开房门走出去,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条船。
放眼望去,是满目碧波荡漾,这艘四层的大船竟然漂泊在巨大的湖水上,随着波浪的击打,船身微微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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