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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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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刀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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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命多年,一直在等。他在等一个机会。

    侠客客栈一东家三掌柜,东家身份一直神秘莫测,大掌柜“一蓑烟雨任平生”的丁四桥,二掌柜“七魂六魄”陈七冷,三掌柜“红线女”花真。

    前两位知否自认不敢相提并论,但是“红线女”花真年纪轻轻,如非二掌柜的庇护,有什么资格稳坐三掌柜的位置。

    知否想做一件大事,凭此坐上三掌柜的位置。此次刺杀费思清,侠客客栈诸多杀手都心有余悸,只有他自告奋勇。至于“绿肥红瘦”,不过是孙小小点名索要。当时还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小子搞什么名堂,原来是打“绿肥”的主意。如果是“红瘦”但也罢了,如果不是“红瘦”故意穿着一身红衣,眉目倒也十分清秀,只是这“绿肥”,却不知孙小小是怎么看上的。

    却不想,东家竟然取消此次刺杀,一切幻想终成空。“绿肥红瘦”怕是早就生了退隐的心思,孙小小本来就无所谓,损失最大的非知否莫属了。况且他损失一臂,功力折了四层,以后想在侠客客栈独占鳌头,怕是再也无望。

    知否心里生出淡淡的失落,他打马在吴记酒家停住,里面的就一个中年男人正打着盹,听到门外马声嘶叫,起身迎了过去。

    侠客客栈行踪隐秘,却有许多暗处的据点供侠客客栈的杀手藏匿,吴记酒家从外面看着普普通通,生意马马虎虎,其实正式为侠客客栈行路的杀手准备的落脚点。

    这中年掌柜与知否走过几次接触,接过知否手里的缰绳,把马匹拴到马槽里喂食。

    知否自顾找了一间屋子歇息。

    躺在床上的知否闭着眼睛,一路劳顿,很快就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之间,他突然睁开了眼。

    侠客客栈与藏剑阁一黑一白,这些年间,双方数次交锋,或者往常知否任务得手,总会有死者亲朋一路截杀。他就是看着这种警觉,躲过数次追杀。

    窗外的雨变得更加急了,知否心里的不安却渐渐强烈起来。

    知否出了房门,隔着院落,酒店的前厅里烛火明亮,却静无人声。今夜或许是雨夜所至,院落里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只有从天而落的雨冲击在地面上。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知否身为杀手,对这个味道极为敏感,怕是前厅里的掌柜已经被杀了。侠客客栈据点里的暗线,虽然身手不算高深莫测,但也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比拟的。

    知否向前迈了一步,并未出现异常,他深吸了口气,继续往前厅又去,也不顾从天而降的雨水,任由地上的堆积的雨水漫过脚面。

    他急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一丝奇怪的声音出现在雨声里,绝不是他脚步落地的声音。

    “来者何人?”知否厉喝一声,转身,扬手,左手的衣袖里飞出一道厉芒,穿过漆黑的夜,“哚”的一声钉在了门上。

    那一把极细的小剑,迅若闪点,却没有伤到什么人。

    知否浑身已被雨水湿透,脸上的雨水顺着脸颊留在,掩盖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唉——”

    雨夜里,若有若无的叹息声竟然穿过了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这叹息的主人何在。

    “你说你,要练剑就练剑,要练暗器就练暗器,学什么不好,却学了个四不像。”

    知否看不清这人在哪里,牙齿打着冷战:“你……你……”

    伴随着风雨里骤然想起的刀声,知否的声音戛然而止。

    次日,几个黑袍蒙面的人涌进了吴记酒家。

    前厅里的掌柜摊倒在竹椅上,半长着嘴巴,手里的剑垂落外地,尸体早已僵硬。那把剑,剑刃满是豁口。

    “一二三四……十个豁口。”这个蒙面人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阴森森的寒意,面上戴的是一个青铜制的面具,青铜面具上是奇怪的符文篆体。他捡起地上的那把剑,细细数过了上面的豁口,开始沉默不语。

    “是剑伤?来者是剑法高手?”另外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惊讶道,“江湖上近年来使剑的高手,大多数也就藏剑阁的那几位。。”

    青铜面人依然不语,走到了院落中另外一个躺着的尸体旁,正是知否的尸首。他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红线,可想那兵器有多快,只留下一道红线,却没有明显的伤口。

    “是刀——”青铜面人沉声道,“此人以刀作剑,使的却是剑法,以刀作剑,就是要掩人耳目。藏剑阁与我交锋了多年,如果是藏剑阁的那几位,没有必要多此一举。除了藏剑阁,江湖上无人敢与我侠客客栈一争锋芒。”

    青铜面人幽幽的眼光渗出着寒意:“此人先杀吴掌柜,一定是瞬息之间出了十一刀,十刀故意在吴掌柜的剑上留下豁口误导我们,第十一刀才杀了吴掌柜。然后再杀知否,只用了一刀。知否的小剑射了出来,那就是他发现了此人,却没有击中他。此人绕到知否身后,在知否回身的瞬间一刀斩断他的咽喉。”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他抚掌而笑,只是那笑声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夺命魔音。

    青面獠牙的黑袍人倒吸了口冷气,这温暖如春的江南,却突然有了北方冬日的寒意。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恭敬的道:“禀东家,昨日京城来报,藏剑阁的春剑堂堂主方白被人暗杀于冰河上。据报,冬剑堂堂主傅东流说,方白是被人一剑穿心,使的却是刀法。”

    “一个以剑作刀,一个以刀作剑。”青铜面人不知是何表情,只是那说话的声音更加冷了,“京城与这里回来要两日,不可能是同一人所为。如此高手,还是两个,竟然要对藏剑阁和我们作对。”

    二十年了,这江湖终于要变天了?

    远处,一个背着弓箭的人丢弃了手里的刀,极速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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