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上海旅行?”
“嗯,我可以去么?爸爸”
“和哪些人啊”
“同学,孟甜甜,高中同学,你认识的,张清,我大学同学,还有李浩然和李毅。”
“嗯?你们三个女生和两个男生?那随行有家长么?去多久?”
“嗯,我都快大二了,我们不需要家长陪同了,去大概一周的样子”
“没有家长?崇笙,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去?你又凭什么觉得你正读的自考大专的学历会让我觉得我应该荣耀的付钱让你去?”
“…………”
崇笙学前班的时候考取了人生第一个双百分,她在回家的路上幻想着拿到成绩单的父母会有多么高兴,兴许会奖励她那个芭比娃娃的套装,那个有很多衣服,还有厨房和茶室的套装。
母亲看到成绩单抱住了崇笙,又惊又喜的跑道她父亲面前想要让他知道他们的女儿有多优秀。
崇笙一把抱住站在电视面前的父亲,兴奋的倾述着自己的喜悦。父亲一把扯开崇笙,连头也不转的说“你走开,别影响我看电视。”电视里传来黄蓉娇滴的声音“靖哥哥,等等我嘛。”年幼的崇笙看着父亲沉迷电视的背影,白色衬衣被洗的些许泛黄,崇生下意识的摸了摸被父亲甩开的手,很凉,不冷,但就是很凉。
母亲永远是世界上最柔软最慈爱的存在,在崇笙关了自己将近三天后,母亲从外公那里借来2000元,好让崇笙拥有和其他孩子一样的完美假期。那个时候,她餐厅的工作也只有800元的工资。
有种理论是这样的,人穷其一生也不过是在不断弥补自己童年缺失的东西。
七月的成都,被笼罩在层层阴霾下的太阳龇牙咧嘴的吸食者在这片土地生存的每一个生物的水分。知了用繁琐的曲子不日不休的咏诵着这座钢筋铁骨之城的诡异和压抑。
阮站在成都最耀眼的春熙路上手里提着两杯巴黎甜点买的热巧克力,不停张望着远处的人群,搜索着崇笙的脸。她的眉目时而深锁,时而舒展,路过的人不知道她究竟是喜是悲。
远方那个身材娇小,皮肤白皙,梳着丸子头的背带裙女孩抓住了阮的眼光。她一路小跑着跑向阮,随着距离拉近,阮心里又多了几分紧张。
“阮,测试的结果出来了,你赢了,我输了。”这样的话并没有让阮觉得喜悦,她看着崇笙憔悴的素颜和红肿的眼睛,阮顿时语塞。
今天的崇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崇笙,三年前她来到崇笙工作的化妆柜前想要购买一只口红。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对她微笑的崇笙,你一定会说,微笑是专柜销售人员最基本的服务。可那不一样,崇笙对阮的微笑仿佛是春雨,是秋风,细腻而又温润,她可以感受崇笙从身体里散发出的温暖和发香,像阳光般包裹了她每一寸肌肤。崇笙的问候真诚的像她的眼神。
阮三年如一日的蛰伏在崇笙身边,贪婪的吸收着崇笙灵魂里的干净和憧憬。阮认为自己在崇笙面前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所以她从不敢直视崇笙的眼神。
而今天的崇笙依旧干净清爽,穿着依然如少女一般甜美,依然是那个日本牌子的洗发水味道,可整个人的语气软糜不堪,脸上的泪痕让人心碎。
“你想喝点热巧克力么?人在不开心的时候,一杯热饮也许会让你好受点。”阮不知道怎么去回应悲伤的崇笙,她从接到崇笙一早打来的电话的语气里,就想好了要为她买杯热巧克力。
崇笙接过巧克力握在手里,轻声说了句谢谢,“这三年来你和我走的最近,阮,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差劲,很丑?”说话间的崇笙,眼泪已然从眼角流进了嘴里,不苦涩,却很咸。
阮看着她被汗水打湿的衣领和干涩的嘴唇说“对不起,崇笙,我不该怂恿你和我打这个赌。”阮被崇笙突如其来的哭泣弄的手足无措,她慌乱的从自己包里那出一张干净的纸巾,上面印着一只怒放的百合花,她温柔的替崇笙擦掉眼泪,那张纸被她随意的扔进自己的包里,阮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崇笙的原谅。
“这不怪你,阮。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阮很羞愧难当,但她却没有低头,只是望着眼前这颗低矮的梧桐树,“崇笙,你并不是美到不可方物的那样,你也不是杨柳水蛇妖艳尤物那样,可你善良,你真诚,你坦然,你干净,你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有种少女般的轻盈,你不行恶,却也从不惧怕恶,这样的你像冬天的太阳一样温暖着我,你问我你是不是很丑?你不是,你的美对我来说是你可以在年华老去后依然发光发热的美。这样的你,值得整个星球的物种来疼爱和保护你的。”
崇笙很惊讶,都惊讶到了停止哭泣,她第一次听到阮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串像莎士比亚台词般的赞美之词,崇笙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有点蒜头鼻,却打扮精致的女人,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好意和认可,她知道阮用尽全力组词造句来安抚她了。
“谢谢你阮,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把你帮我找来试探我老公的女孩微信给删了,估计当时是生气吧。真是可笑,虽然知道是试探,她给我发来他们聊天记录后,我居然很生气的把她删了。”崇笙腼腆的笑了笑,“请你帮我和她说声谢谢,并转告她,她真的很漂亮,也谢谢你的这番话。”
“哦?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今天回去,会让他从单位回来住一晚,我会为他做顿美美的饭,和他像从前一样推心置腹的沟通这个事情,我相信会好的。”
阮看着崇笙手里那杯热巧克力,还是原封不动握在她手里。
“嗯,那……就好呢,那现在你要不要去我家我们一起看会老友记?”
“不了,阮,我现在就去市场采购晚餐,今天谢谢你了,下次我请你吃饭。”阮看着崇笙从头到尾都没有喝得热巧克力有些失望。
“嗯,好,下次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饭,餐馆的就免了吧”
阮有些心酸,她看着崇笙渐渐消失在人海里的背影,那么瘦小那么孤单。她很想跑过去搂住她,告诉她知道的一切,可是她不敢,也不忍。阮审视着自己内心的空洞和灵魂的丑陋,她知道崇笙,会是她一辈子望尘莫及的女人。
阮拿出电话,熟练的拨打了那个她打了无数次的电话。电话对面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女声“你好,阮”“你好,x医生,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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