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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飞三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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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宝船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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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读书。果然不过两日就又有风闻传来,先是太后在圣上跟前哭诉武安侯霸道,自家有德行的子孙却没像样的一官半职,又有柳御史当朝参武安侯治家不严,纵弟行凶。这次圣上却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过,先是准了赵广彦进了兵部职方司,又勒令华明澜闭门自省半月,卸了他兵部尚书一职,暂交陶国安代理。

    陶文姜扛着个漂亮的红木漆小锄头,刀头上一尘不染,把柄上还打了流苏如意结,正倚在葡萄架旁看祖父翻地洒花种。严公宝船是个饵,钓的却不是华明沦这条小鱼儿,能勾了这小鱼儿后面跟着的鲛鲨才能不冤枉她抛闪出去的拾宝阁,也倒好让那春风得意的武安侯知道什么叫做马失前蹄,可惜不能让他知道是自己的手段,心中总有不足,否则应着她的想头就该将那叮呤咣啷整套玉禁步砸在华明澜的小白脸上,看他错愕羞恼无地自容方才尽兴!想到解气处,她一锄头楔在地上,却被震得倒退半步,又麻了手腕,跳着脚直呼疼,真正挥汗如雨的陶老爷哪知前景,见了就哈哈大笑,深觉浮生过半,如今能半耕半读,半府邸半田园,又有乖孙绕膝相伴,顿时觉得世事硝烟,唯有此地轻风拂面。

    华明沦高举着双手,掌心通红肿胀,也不知是身上疼还是心里恼,只低着头抽抽搭搭了半日,后来手脚酸软也不见人理会,便抬了眼偷偷窥他兄长。华明澜安坐在花梨木平头书案后,右手捧着一本书,许是觉得不够光亮,就向着窗口微侧了身子研读,华明沦看到了封面上隐约有“六韬”二字,兴许是哪家的兵书?华明沦猜测着,又打量了下兄长的神色,华明澜似是忘了他这个人一般,整个人融入了房中的深沉静谧,若不是他偶尔皱眉翻书,竟也如这书房的家什是个雕塑的人儿。不过哪里又有如此活色生香的雕塑,他穿着月白锦袍,面色沉静如玉,菱形薄唇微微上翘成一个温暖的弧度,下颌线流畅顺滑却偏偏有点冷清倔强的意味,再也没有比他哥哥更好看的男人了,可这个好看的哥哥刚才却阴着脸打了他三十个手板。华明沦耷拉着眼皮,深觉自己最近走了背字,他又不是横行霸道的恶徒,那御史怎的就参了他哥哥一个纵弟行凶了!果然柳家都没有好人,怪道那对贱婢生的长舌妇一般,根却在她们信口开河的老子身上。那拾宝阁二掌柜明码实价三千两,他也真金白银付了五百两定金,怎的就不能取货了?怎的就成了承恩公家的东西了?这时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好马不配二鞍,谁强就是谁的!赵广彦身边的人都是样子货,可赵广彦自己却是有两下子的,也没太伤着,怎的就说自己行凶了!华明沦心里恨不得拿了铁钳子勾出柳御史的舌头油炸了喂狗,正面露狰狞,就听到华明澜平淡的语调:“拾宝阁里有严公宝船在寄卖,你是听谁说的?”

    华明沦立刻整平了五官,低头道:“路上听来的。”心里却暗想,刚刚不就边抽打边审了一遍了吗,他嚎叫时也吐的清清楚楚,街上,听两个青衫书生说拾宝阁有一只宝船,活灵活现,虽是模子却样样齐全,下水就能随风飘百米。他听得心痒,赶紧叫车夫赶去拾宝阁,唯恐迟了一刻就没了宝船,到了地方见了船交了定金给二掌柜,隔日拿了余款却不能取了,那先到一步的承恩公家仆吆五喝六,梗着脖子就要将宝船抬走,这不是往他眼里泼沙子吗,自然抬脚就提,提手就打,他手下的家丁一眼看不到,伤了赶到的赵广彦也是有的。

    华明澜轻笑了一声,道“好!”又问道:“赵广彦脸上那一下子,谁打的?”

    华明沦想了想当时的情景答道:“二虎吧,也可能是卢小宝。”说罢又低了头不满道:“不拘是谁,都是三脚猫的功夫,真没伤着。他们回去滚个鸡蛋,第二天就没事儿了,偏偏还让咱家赔了三百两银子,都够给他们风光大葬的了。”

    华明澜闻言又轻笑了声,道了一声好,慢条斯理道:“赵广彦,宣和六年的武状元,却被咱们府上的小厮给打伤了,说出去长脸!”

    华明沦想想也觉得是,正咧开了嘴要笑,想想又闭上,看看兄长的脸色,迟疑得问道:“他故意挨了那一拳?”

    华明澜看着弟弟歪着头,犹疑困惑的神情,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次是真正被气笑了。华明沦见他笑不见眼底,只勾了嘴角做出个笑样子来更觉大事不好,他哭丧着摊开了两只手心给哥哥看:“筷子也握不得了,动一下都疼不知道是不是伤了骨头。”

    华明澜见他肿了眼泡哀告,放下手中的兵书,站起了身踱步到华明沦面前,半大的小子已堪堪到了他的肩膀头子,白净的面皮上几道泪痕,挨了几下板子,就似受了莫大的委屈,抵得上捅破天的窟窿。他手掌轻轻按在华明沦肩膀上,轻声问道:“疼吗?”

    当然疼,吃金饮玉被呵呼长大生平第一次挨这样重的板子,怎么不疼?但是听到哥哥的声音,又想到皇上姐夫那些惩罚,心中涌起了阵阵酸楚,大颗的泪珠货真价实的落了下来,摇摇头不再呼痛。华明澜继续放低了生气道:“只是被戒尺打了几板子,应是无碍的,这还不是咱华家正经的家法呢。”

    华明沦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他哥哥,华明澜继续道:“华家的家法本是一条牦牛皮鞭,小孩儿手腕儿那么粗,抡下去呼呼生响,被鞭凤擦一下就能起一条红印子。”

    看到华明沦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就笑道:“这就怕了?有一次老侯爷要罚我,现居北苑的陆姨娘说我犯下大错,不疼不痒总不能记得清楚,连夜让人在那皮鞭上黏了倒刺,一鞭子下去能带起一层皮肉。”说着卷起了长袖到手肘处,华明澜生的猿背蜂腰,并不过分健壮,手臂肌肉线条匀称有力,皮肤白皙泛着光泽,只手肘处一道蜿蜒的伤疤破坏了这份美感,像是素白纸上一道浅墨突兀令人遗憾。“老侯爷打到了后来,我实在疼痛难耐,就用手挡了下。”华明澜从不称他为父亲,只称他为老侯爷。

    华明沦肿着的手想去触碰那道伤疤,他哥哥却迅速放下衣袖,再看他脸色已平静如古井,似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往事。

    华明沦抖着声音:“我没见过......”

    华明澜摸摸他的发顶道:“你当然没有见过,老侯爷死的时候,我做主送去陪葬了。”

    大哥英明!

    华明沦尚不记事,老侯爷就暴毙而亡,姨娘也随着去了,他自小是嫡母教养,对生父生母都没甚感情,知道哥哥不喜欢父亲,便在心里也认定那只是个故去的老侯爷,并不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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