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人在这长沙小镇溜达了几圈,几乎每一家小店,我们都或多或少的为其增添了不少营业额。天色一点点的暗淡,我们也意识到,该去陆家登门拜访了。
此行,我可没有空手前来,我老爹教过我,做朋友的,不管多好的关系,只要是进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那必须要多少带上一些伴手礼。东西的贵重、多少,与那人的友好程度以及为人品行是成正比的。
我包里放着一尊六指鬼手,这是在乔老爷子给我的诸多老物件中的其中一个。陆家虽说不是抛头露面的名门望族,可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小偷小摸不入流的地痞流氓。首先,他们家不缺钱用,我如果拿黄金珠宝也就不成敬意了,如果我拿什么水果、白酒,那人家有的是钱,什么酒没喝过,放到我这儿,该成我小气了,到时候再骂我一个瞧不起人,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这六指鬼手是赌徒信奉的一种护身符,就跟摸金校尉的黑驴蹄子乃至湘西赶尸人供奉的黑猫像是一样的。既能保佑此行平安,又能在出发前卜个凶吉。六指鬼手的外观,就是一支黑漆漆的死人手,只不过在它的小拇指头的旁边儿还有那么一撇子指头,这种类型的鬼手那是上乘之品,每逢赌局,无论大赌小赌,将这鬼手在正门前向半空一抛,如果手指的方向冲外,那今天就不宜赌博,如果手指的方向是冲着门内,那今天就算是碰上老千,也能把老千的棺材本都给赢回来。当然了,这也就算一迷信的说法,不信就罢了,碰上那种好赌的人,甭管冲内冲外,只要是赌瘾犯了,那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把他拽回去。如果当天的鬼手冲外,输个倾家荡产也不算是奇怪的。因为这六指鬼手也是有不小的脾气的,就像泰国的鬼曼童一样,只要碰上那种不听话的,倒霉事儿一件接着一件,身败名裂、倾家荡产那算是好的,倒霉撞上凶相的鬼手,那人财两空都不算是轻的。
六指鬼手的制作工艺,也是十分的复杂。不是随便砍下来一个六个指头的人手,就能完成的。人生六个指头本来就属于畸形,不是天天都能撞见的廉价货色。第六根手指长的位置也是极为讲究的,如果六指长在了大拇指的旁边,那这只手就算是废了,“大拇指头强出头,事事冲在最前头”,那是破财的大忌。如果六指长在了剩下四个手指头之间,那倒是也无妨,虽然勉强也能制成六指鬼手,但无论是美观程度,还是实质功效,相比六指长在小拇指头旁的,都要差上一大截子。
现而今文明社会,六指鬼手的做法八成也已经失传了。它的做法与那种五封头的做法类似,都是泡在一种神秘的草药中,硬生生的把人体组织给泡干。五封头其实是一种更为迷信的做法,在雨林一带,各个部落交账之后,胜利一方,就会将斩杀的敌人头颅割下,用针线缝住眼耳口鼻,传说这样就能封住一个人的灵魂,让其元神永生困于头颅之中,永远也不能报仇雪恨。说白了,也就是打仗杀了人,害怕死者鬼魂报复的一种心理安慰。
我的这尊六指鬼手,做工岂止是讲究,简直堪称完美。第六截子手指,不偏不倚的就长在小拇指的外侧,整支鬼手成放松状态,甚为美观。整只手能保持在放松阶段最为不易,这说明此人在被砍下六指手之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是自愿的,这样才能保证之后制成的六指鬼手,品相完好。如果是强砍,或是从死人身上砍下来了,整只手的筋脉早已紧绷的不能弯曲,最后完工的六指鬼手也会呈现出一副鹰爪、猴掌的样子。
人生六指,乃是天生异象,若在逢贵人。八成能在赌博行业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好赌的人,特别是赌的好的人,一般都有一种通病,那就是他们不信自己会输,认为自己已经是天下无敌,无人可挡。因此通他们赌博的人,十之八九也不是一般凡人,看上的东西,也不是一般的金银珠宝,一旦六指输了,那就是剁手!
用普通的手加以掩饰,的确也能仿造出六指鬼手,只不过那些都是坑人的玩意儿。而且非常容易被识破,在常人的手上硬接上一截子手指,那都不需要特别的眼力,只要是个人,但凡眼神好点儿,便能一眼识破。我的这尊六指鬼手,是何种来历,乔老爷子也没有过多的介绍,只是说着玩意儿是他老人家从潘家园的一位行家手里淘换来的。那人本是其实就是这鬼手的原主人,也就是从一开始,这只六个手指头的手掌,就是长在他身上的。后来,因些许私事,八成也不算小事,就用这只天生畸形的六指做了赌注。再后来,那人也不是个等闲之辈,之前认栽了,可也不能保证之后不报复。几经周折,那人又亲自把自己的那支六指鬼手给赌了回来。手已经断了,再装在胳膊上是不太可能了,所以他就干脆在潘家园撞撞运气,说不定就能碰上买主。
对我而言,来历是很重要的。货物都是老物件,但真假可是最重要的。因为不止是做买卖,做朋友,做人,都是需要诚信来维持的。虽然做我们这种老买卖,连唬带骗是挺重要的,可他们也不是白痴,我们也不是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逮到人就骗,遇见人就蒙,那也是不行的。我们这种有头有脸的店家,可以说把东西卖的贵一点儿,但它却必须是真的。如果是大集上,摆地摊儿的小商贩,骗就骗了,换做下一个地方,那就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有乔老爷子给我做担保,我用这六指鬼手给陆老爷子作为见面礼肯定是没问题的。即便是有问题,那也不是我的问题,就算陆家想讨个说法也得咽回去,因为他陆家一旦说这东西是假的,那羞辱的可就不止是我,还有乔家和晋家。
我们绕进小镇的几条深巷子,左转右转,中途不知经过了多少参天大树。老桑树、老榆树,树皮都越发的黝黑,粗壮的树干,两个大小伙子也抱不过来。
“我们到了。”陆时月在一个老旧的木板门前停下了脚步,在两侧墙边儿的爬山虎也已经长的郁郁葱葱、绿绿油油,都快要翻过了墙头。一棵参天的老槐树屹立在一边墙角,尽管围墙挡住了一大段的树身,但我们能看到的应该是被遮挡住的三倍有余。
我看了看门前两侧的两尊小狮子,做工精湛,栩栩如生。若不是时间的洗礼,乍一看还真就以为是两个小狮子在这儿守门。院子前是另一户人家的后院,两家之间的巷子有数尺宽,我和胖子能并肩而行,但也仅此而已。
“咦哟~”胖子失望的发出不屑的声音。
我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丫怎么了?好不容易到了别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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