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睡得懵圈的马敬笑,闻声醒了过来,他起身眯着眼睛就看到了一边儿的黑子和赵停山,“哈~你总算是醒了!”
马敬笑张了口哈欠,伸了一个极大的懒腰。
“哈哈,”黑子苦笑了两声,“出去采买粮食,这么重要的事,你们可一定要带上我啊。你们二位十几年没出来过,哪像我,三天两头不是出来就是在回来的路上。外面的一草一木、一风一动,我岂止是一清二楚,简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外面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都不知道府上发生了多大的事!”马敬笑已然不再犯困,现在已是中午,太阳顶在头上,没有一片云彩。
“算了,不提这些了。你们打算朝哪边走啊?”黑子觉得现在再想那些鸡毛蒜皮已经无关紧要,还不如尽早现实一些,也好准接下来的行动。
赵停山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肩膀:“我们打算绕到山后面,再顺着溪水走,这样能途径数个村落,听说还有一个不大的小镇。我们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买到粮食!”
“哎哟,我的三少爷哎!”黑子无奈的拍着脑门,“那几个村子早就在老蒋炸了黄河的时候淹没了,那个小镇又被逃荒的灾民给洗劫一空!人一旦饿急了眼,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路边野狗那个个都是膘肥体健!”
马敬笑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溪水沿途的一切早就没了,那路边野狗膘肥体健,全都是吃人肉长起来的?”
“是!”黑子点了点头。
“啊?!”赵停山无力的瘫软在床上,“那我们怎么办啊?还有一大群族人等着我们去救济呐!”
马敬笑也沉默的看着地面,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您二位别急啊!”黑子自信的拍了拍胸脯,“你们可能不知道,咱们绕到三山最前面那最矮的小山,再往前面走一点,能经过一座大城!前段时间国军部队和灾民刚从那里经过,现而今政府开始拨粮救灾,想必那里一定有重军把守,不仅日本人一时半会儿打不进去,那里的灾民也能有条活路!咱们去那儿碰碰运气,说不定不光可以买到粮食,还能雇上几个灾民帮着咱们一块儿搬粮食!”
“这么好啊!”赵停山激动的眉开眼笑,如果黑子哥所言不虚,那不光是他们全村有救了,也是他个人迄今为止获得的最大成就!
“慢着!”马敬笑多想了一步,“前段时间灾民和国军一块儿过去,日本人就在天上不断轰炸,咱们就这么冒然过去,会不会不走运碰上杀人不眨眼的日本军队?我听我那傻儿子说过,日本人在东北干的全他妈的不是人事儿,上次日军派遣飞机轰炸早已经过了小一个月,此时如果日本人进军,我估摸着,极大可能正好撞上他们!”
马敬笑的老婆还真给他生了个儿子,那儿子名叫马贤政,是赵临宪给他取得名字。因为马敬笑不愿看到中国重蹈清家的覆辙,说什么也要送儿子去外面读新书,就请赵临宪给儿子取了一个贤帘清政,报国为民的寓意。
马贤政这个臭小子,从小跟着赵老太爷在外面东奔西跑的读各种新代文学家的著作,经常看到群众、学生四处游行示威的壮举。新思想、新社会的理念,从小就扎在了他的心上,最终他听完张大帅的讲座,认为跟在张作霖的账下必能打出一番功绩。因此,他几经周折,进入了东北高等学府,打算接受军事教育,入伍为张大帅效命。他记得,张大帅有次站在主席台上,对在座学生高呼“你都是好小子,好好干,要什么给什么,人人都能升到大帅!只是一个不能给你们,那就是我的老婆可不能给了你们”!张大帅话音刚落,台下便是一片大笑与欢呼。
马贤政勤奋好学,成绩优异,如果顺利毕业,肯定能成就一番大业。奈何常常天妒英才,张大帅被炸死在皇姑屯,张学良奉蒋委员长的号令,采取不抵抗政策,将东北拱手丢给日本人。起初,日本人刚刚登上政府城楼,愤青、有识之士,高举大旗,游行罢工,可那日本人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骂走的。日本人执政后,没几日,便大肆捕杀高等知识分子,能劝降则劝降,不能使其屈服,便直接押到监狱,墙根排成一排,不加任何审讯,几发子弹便要了他们的性命。
学府和政府,乃至在军队搬迁撤走前,再三劝阻过马贤政,可是此时的他,已经彻底看不上张学良,以及所谓的国民政府!他宁愿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之下,也羞与不抵抗便将祖国大地连同手无寸铁的百姓狠狠丢给日本人的党国为伍!果然不出其所料,日本人刚刚稳定了局势,便到学府捉拿了马贤政,他如果还想活命,早就跟着张学良的军队一并撤走了。他之所以留下,就是想让日本人看一看中国人的骨气,他不惧酷刑拷打,不惧恐吓咒骂,但马贤政自知也是凡人,也难以尽数承受皮肉之痛。他在被日本人搜捕到的当天夜里,便在狱中服毒自杀,死的也是有尊严。气急败坏的日本人可不会心慈手软,他们愤怒的看着冰冷的尸体,干脆把马贤政的遗体运送到了黑太阳731,任由那些丧心病狂的极端份子亵渎他的遗体,让死人也不得安宁。最后,日本人将面目全非的马贤政扔进了从未熄灭的焚尸炉,连骨灰都没能剩下。
虽然赵停山一行人,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讨论,还是决定走黑子所说的那条路,前往那个可能堆积着救济粮的老城。因为这貌似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如果再往远走,他们不是饿死在荒野,便是被日本人抓到,死无葬身之处。
他们三人贴着山脚,一点一点的往前摸进,道路还算平整,尽管有一个小小的坡度,但也不至于费力的半天挪不动一米。他们三人的脚步很快,如果照这个速度前进,预计在天黑之前,一定能走到三山最矮的那座山的山脚。大火焚烧过的树木,面目狰狞,甚至有些树丛中还掺杂着一两只烧死的兔子。一半熏黑一半完好的大树更为可怕,似乎不断的向行人呼喊、诉说着他们曾经承受过的痛苦。
空气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皮毛的蛋白质焦味与树木的焦糊味混为一体,甚是钻鼻燎肺。天上的乌鸦高鸣,却没有其它任何鸟类像它们一样狂欢,因为能滋养它们的盛宴,好像就在眼下行走。
天色已然擦黑,赵停山他们也按着计划,顺利的到达了理应到达的位置。这附近没有任何一户人家,除了背后的大山,便是面前的一片干枯与死寂。他们决定露宿一晚,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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