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驾驶,我们总算是到了黑龙江。这一路上,我们过的着实不大好受,运气好点能遇上旅馆,稍作休息,运气不好就只能让胖子和马四连轮流开车,我们在车上将就着睡下。
松花江是黑龙江境内最大的支流,在隋朝还被称作难河,想必它在哺育万物的同时,也夺走了无数的生命。还未入冬,大雪已经掩盖了部分江边,瞭瞭望去,河道两岸除了少数植被便是一望无际的黑土地。
我们顺着马四连指出的路线,在江边行驶了一天。在傍晚时分,才抵达一处生有三颗古松的坡岸。马四连停下车:“剩下的路开车进不去,只能步行。”
我刚出车门,一股寒风就像刀子似的刮过我的脸颊,这还只是中秋,冬季的黑龙江得冷到什么程度?我下车帮胖子搭起帐篷,我们准备先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趁着太阳刚刚升起,再向目的地前进。
胖子升起篝火,两个学生和他一起煮饭,看样子,两个学生的兴趣还是很大的,这也让我放下一些不安的心。张锦文在火堆边烤着一包棉花糖,时不时还发出被烫到的呜呼声。我放松的笑了一声,看来她也是个心宽的主儿。
马四连蹲在江边看着水波荡漾的江面,一根一根的不停吸烟。我蹲在他旁边,说:“能给我一根吗?”
他看我一眼,递给我一支烟,并帮我点上。我吸了一口,问:“怎么不过去烤烤火,江上风大,别冻伤了身子。”
他还是哀苦的望着江面,道:“我外甥也在下面,不知道该怎么向姐姐解释。”
盗墓贼一般都是结对下地,多半都是以叔侄为队,像他这种舅舅带着外甥的也不在少数。我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搭在他肩膀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外甥自有菩萨保佑,没事的。”
“哼哼,”马四连苦笑“希望他临了别受什么罪。”
他将烟蒂扔进江里,起身走去篝火堆旁。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胖子唤醒了,睡在我旁边的张锦文却怎么也叫不醒。胖子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揪着张锦文的头发就把她往睡袋外面拽。可能是粗犷的力量弄疼她了,张锦文无意识的攥住胖子的手腕就把他甩出了帐篷。
我朦朦胧胧的睡眼,一下子瞪得老大,胖子少说也得有二百来斤,张锦文一米六八的身高,撑死也就一百多斤重,她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呢?!胖子摔倒在雪地上,尽管厚重的积雪替他挡去了大部分冲击力,可他还是发出痛苦的哀嚎。我从睡袋里钻出来,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充饥用的巧克力,在手心里握握,尽量让它稍稍融化。我将剥了皮的巧克力放在张锦文的鼻前,她嗅了一嗅,突然张口咬在我拿着巧克力的手指上,可她的眼睛居然还是紧闭着!我疼得拼命想揪出手指,可她的牙齿比捕熊器还要结实,死死的夹着我的手指不肯松开,直到巧克力融化殆尽,张锦文才缓缓睁开眼睛,含着我的手指嘻嘻呜呜的说:“还有吗?”
见她醒了,我赶忙抽出手指,大骂:“小姑奶奶,你快醒醒吧,再不快点儿,就要赶不上晚饭了!”
一听晚饭,张锦文瞬间蹿出了睡袋,不顾清晨的寒冷,猛地冲出帐篷。她蹲在地上的胖子旁边,问:“小胖,晚饭在哪?”
王胖子艰难的爬起来,说:“几个月没见,你又犯二了啊!晚饭在斗里呢,赶紧收拾收拾出发了!”
早晨虽然匆匆乱乱的,但也算是考前解压了。我们简单吃了些泡面,锁上车门,仔细商量了一会儿,也不准备留下一人做接应了,因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任其留下哪一人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我们带上装备,就跟着马四连向着目的地进发。
在车上的几天里,胖子和张锦文已经将装备大致的介绍给我听。火折子、照明弹之类的就不必多说,其中环钩子、链身锁是在捞尸过程中最重要的两件宝物。环钩子前端就是一个尖锐的铁钩,后段由一杆铁棍构成,它看似貌不惊人,后段铁棍却能伸缩自如且可以弯曲成锁链,能将百米深的东西轻易勾上来。链身锁,是由细如烟的纤丝绕成的绳索,它的宽细大概也就只有手机充电线那样,但能承受千斤重的分量而不断,它是锁尸体用的。还有一件比较特别的东西叫闻世香,是一种红色的小药丸,它的成分我不清楚,不过万一中了尸毒或是失血过多,它可是能保命的。据他们所说,这些装备都是“尸筢子”的祖师爷留下的,经过几代的演变,才有了今天的样子,可见从死人身上捞钱的买卖,古来有之。
我们踏着皑皑白雪,走了半天,太阳当空照的最猛烈时抵达了黑龙江与松花江的交界处,两江汇流极其雄伟,但我们现在可没有感受自然风光的闲情逸趣。在马四连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一片稍稍隆起的雪坡旁,在雪坡下方的空地,明显与周围的厚厚积雪不同,上面仅有薄薄的一层细雪,应该在不久前被人清扫过,现在只留下些被风吹落的雪渣。
马四连走到空地的一角,蹲下身寻找了半天,他忽然揪起土地的一角,将整片空地给掀开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新凿出的盗洞,冻土中还混着冰碴子。我往里望了望,一片漆黑、深不见底,我问马四连:“这就是你们进去的地方?”
他点点头,说:“对,我们就是从这儿下去的。这片雪坡覆盖的就是废弃后早已倒塌的天轮,我们根据矿井的习惯,在这个地方打出一个刚好与矿车轨道相通的入口。我们下去后,里面跟我们以往盗过的斗大不相同,除了未知的墓穴外,还要绕过一大片似迷城的矿井工作区。领队担心有异样,就没让我跟着他们继续前进,命我在上面待命,如果他们出不来也好跟家里报个信。”
我对他说道:“也是就是说,入矿后的情况,你也不清楚?”
马四连点头默认。我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如果他知道我反而会觉得奇怪。
胖子打开一个加大号的狼眼,通透的光线照在了干燥的矿壁上,原来这个盗洞打在轨道两边的土壁上。胖子胆大,率先走进盗洞,我紧跟着他也跳进洞里。进去后,空气里飘杂着些许灰尘味,并没有瓦斯的味道或是其它异味。剩下几人也跟着下来,胖子拿着狼眼往斜坡下的轨道一照,陈旧破败的铁轨满是灰尘,生锈的矿车摆在那儿述说着时代的变迁。我也打开手电,走到矿井原本的入口处,抬头看去,沉重的铁架已经将这里封锁的严严实实,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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