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光灯,灯光无比清澈,手电发出的那微弱的光亮瞬间黯然失色。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我关上手电,紧走两步,即刻就到了小卖部。
我推开帘帐,看见正在那儿清账的老板,说:“白五爷,拿根冰棍儿,再给我瓶汽水。”那时候,人家大城市有北冰洋,我们这的汽水就叫汽水,没有什么花哨的名字,味道也就是挂汽儿的白糖水,还稍带些微酸。听我爸爸说,在家里用凉白开掺着绵白糖在放点儿小苏打是一个味的,可我还是喜欢去小卖部买那种用玻璃瓶装着的,好像就少了那个瓶,就没那个意思了。
白五爷两鬓稍白,带着个老花镜,正在那儿仔细的做账,也算是这小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念过书的人。他推了推眼镜,看到是我,赶紧笑着说:“是大孙子啊,今天怎么没人陪你来呀?”
我用稚嫩的童音把缘由说了一遍。
白五爷拿出冰凉的汽水,又拿出一根老冰棍儿,笑着递给我,说:“来,你拿好!”
我接过冰棍儿,用腋下夹着汽水,冰箱里的寒意一下子冻的我打了个激灵。我把一块钱放在台柜上,说:“给您钱。”
白五爷收起钱,又找给我七角,说:“今儿你自己来,冰棍儿算是五爷爷慰劳你的,汽水喝完记得把瓶子给爷爷送回来就行。”
一听冰棍儿免费,我真不知该怎么表达,说很高兴吧,算不上,说很伤心,可这也不是坏事儿啊。年纪小,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些事儿。
见我神色犹豫,五爷立马看出了端倪,哈哈大笑道:“好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今天不收冰棍儿钱,是五爷爷心疼你,以后换了别人可千万不能占便宜,他说不要也得给他硬放下!”
我懵懂的点点头,开心的说:“嗯嗯,我记住了,谢谢五爷爷!”我收起钱“爷爷,那我走啦~”
别看白五爷上了岁数,可腰不弯腿不疼,脸上虽有皱纹却也倍有精神。他微笑着点点头,说:“夜路黑,你回去小心点儿啊。”
告别五爷爷,我走出小卖部,一边吃着冰棍儿,一边往家里走。看来吃东西果真是分散注意力、填补空虚的最佳良药,我回去的时候明显着要比来的时候轻松多了,难怪电视上那些失恋的人要么什么也不吃,要么就暴饮暴食。我使劲儿用牙咬下了一小角冰棍儿,含在嘴里,那滋味,别提了,长大后吃过多少花样高级的冰激凌也比不上小时候这两毛钱的味道。
我心情大好,想赶紧回家,让爷爷趁着汽水还没变热赶紧打开。就在我这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发现我来的时候那个拐角怎么不见了!我好是纳闷,是我走错了路,还是撞花了眼?都不可能啊,这条路我少说也走过几百回了,不应该走岔了路啊。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从我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被吓的不敢回头,慌忙的吐下这口还没融化的硬冰疙瘩。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终于!我身后的人出现了,只见那是三个人,行动木讷的朝前面走去,天色太黑,我实在看不清他们的脸,胆子小,也不敢用手电去照。两边的其中一人身着一身纯白,在这漆黑的夜也份外醒目,剩下两个都是穿着差不多的黑色衣服,几乎与这暗夜融为一体。
我见只是过路人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可为什么他们连个手电都不用呢?这么黑的晚上,看得清路吗?唉,算了,人家必有人家的用意,我何必管的这么宽呢。我紧绷的神经微微得以松释,奇怪的眼神里流露出丝丝疑惑,正当我准备重找回家的路时,左前方的小树林后,居然产来了唢呐拉弦儿的声音,隐隐约约还带着唱戏的京腔声,这让我不由得为之一振。心想,这大半夜的,又不是过年,哪来的唱戏的?
见到有人气,我胆子也大了起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摸索过小树林,往前一看!那可真是金璧辉煌啊,一大支戏班子,在那儿搭台唱戏呢,唱的到底是京剧还是花鼓,我还真分不清,搁在现在,我也仍然是分不清。
台上的角儿将一出大戏唱的那是有声有色,玉搔头金凤钗更是闪闪发亮。这么好的大戏,可台下怎么就没一个人看呢?我真是不能理解。
我真是看得入神了,一时忘记了时间,冰棍儿融化的糖水“吧嗒”滴在我的脚上,这才让我缓过神儿来。看着正在融化的冰棍儿意识到,我该回家了,再不回家,不光爷爷该担心了,连我这汽水也该完全温掉了,没有特意买回去的意义了。我刚想回头走,却又想,这唱大戏的,我长这么大就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亲临现场这还是头一回呢,这么就回去了,岂不是辜负了台上的演员?不如,我吃完冰棍儿再回去?嗯,就这么定了。
我想着,兴高采烈的就把身子转回去,可这一转回去。我算是看见了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惊恐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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