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

    电话很快接通，话筒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喂，谁啊？”

    “我叫马龙，想租下雪糕场，我朋友小东昨天给你联系了。”

    “哦，行，你现在在哪呢？”

    “就在雪糕场门口，麻烦你过来一趟呗？”马龙很客气的说道。

    “行，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两人说完便挂了电话，马龙拿着手机透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往雪糕场的院子里面扫了两眼。

    北面是一间长约十多米的大厂房，老式的推拉窗户光秃秃的，两侧还有几间屋子，应该是仓库或者工人宿舍之类的，东南角有一个露天厕所，整个院子里面杂草丛生，垃圾遍布，尽显萧条之色。

    对于华旗雪糕场并不陌生，马龙小时候可没少吃这家雪糕场生产的冰棍，童年的味道记忆犹新，十几年前华旗雪糕场也算是江城市的知名品牌了，以前的江城电视台天天放广告，几个小屁孩围着卖雪糕的小贩流口水。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家民营企业突然间倒闭了。

    两人等了没一会儿，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

    扭头一看，一辆破旧的金城125载着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脚刹车，将摩托停在雪糕场门口，金城125排气筒冒起一股黑烟。

    中年男子穿着松松垮垮的蓝色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敞开，脚上趿着女士拖鞋，一条灰色的裤子洗的发白，上面沾满了泥点子。

    八字胡，两眼浑浊，微红的脸庞，浑身散发着酒气。

    “你好，你好。”中年男子一脚将摩托车停在路边，拔了钥匙，伸出手来朝马龙打着招呼：“我叫宋运来，你要租场子是吧？”

    “对，我朋友张小乐昨天给你联系过。”马龙伸手跟男子握了握，打量了男子一眼，觉的有些眼熟，但仔细一想，却一点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行，咱们先看看场子，价格的事情一会儿再聊。”

    宋运来说玩转身，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雪糕场大门。

    这时，黄伟走到马龙跟前，附耳小声道：“龙哥，你还没认出来吗？这人就是华旗雪糕场的老板，以前咱们江城电视台上天天放他，过年的时候，这家伙还给全市父老乡亲在电视上拜年呢！”

    听黄伟这么一说，马龙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眼熟啊！

    这下想起来了，黄伟说的没错，眼睛这个穿着普通甚至邋遢的中年男子，正是华旗雪糕场的老板。记得上小学的时候，他还给学校一些家里贫困的学生送过书包作业本之类的。

    只是想不明白，当年风光正茂的老总为啥会变成现在如此落魄的样子。

    宋运来带着马龙参观了雪糕场，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参观的，就是几间人去楼空的破房子里面，厂房里面还有几台不知名的机器，上面亦是铁锈斑斑，工人食堂里面，随意堆放的凳子，还有满地的餐具，仍旧可以让人想象出当年这里人头攒动的场景。

    站在空旷的院子里面，宋运来从兜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大前门，两块五一盒，这烟实在是太次了，宋运来犹豫着给两人递烟，黄伟一撇嘴，作势就要摸出自己的黄金叶。

    马龙瞪了他一眼，随后笑着接过来大前门，迫不及待的点上吸了一口，一副陶醉的样子：“还别说，这烟虽然便宜，但是好抽！”

    宋运来自然知道马龙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说道：“八万只是我的价格，你要真想租，咱们可以再谈，价格我可以给你往下压一压，不过你最少要租一年，租金也要一次性付清。”

    “你往下压多少啊？”马龙低头裹了一口香烟。

    “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七万，你啥也别说了，这是最低价。”

    “呵呵……”马龙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宋运来伸手指着厂房继续说道：“小哥们，七万真的不多了，你看看我这雪糕场四周，北面隔着一条街就是服装厂，西面有超市，银行，南面和东面小区遍布，人口众多，不管以后你在这干点啥，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也跟你说实话，我租你这个雪糕场，算是我手头上的第一个实体，你看你这厂房，我要装修，院子里面我还要重新修整，我初步算了算，从我租下你这个雪糕场到啤酒广场开业，没有十万拿不下来……”

    马龙滔滔不绝的讲着，而宋运来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挥手打断问道：“那你说说吧，你给多少钱。”

    “六万，不能再多了。”

    “六万五。”

    “五万五！”

    “OKOK，五万五，就这么说定了。”见马龙杀价太狠，宋运来一口答应下来：“咱们什么时候走程序？”

    “最近两天，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需要筹集。”

    “行。”宋运来点点头：“你动作快点，我过几天可能要去海南旅游，呵呵，媳妇和孩子吵着要去。等你筹够了钱，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雪糕场门口，宋运来锁了大门，笑呵呵的要拉两人去喝点，马龙婉言拒绝，说以后接触的机会多的是，下次我请你。宋运来说好，又跟两人打了声招呼，一脚蹬开摩托车走远了。

    “哎，龙哥，我看你平常肯定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杀价杀的那么狠，东哥谈的八万，到你这就成了五万五。”

    望着宋运来远去的背影，黄伟伸出了大拇指，十分适时的拍着马屁。

    “你没看出来吗？他着急用钱。”马龙微微一笑。

    “你咋知道的？”

    “你看看他穿的啥衣服，平常老百姓也没这么寒酸，抽着大前门，骑着接近报废的破摩托，你觉的这种人会带着老婆孩子去海南旅游吗？”

    “他把这个雪糕场的地理位置说的那么好，干啥都稳赚不赔，他为啥不自己干呢？所以我断定，这个宋运来生活上肯定遇到困难了，他急需用钱。”

    听着马龙的叙述，黄伟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自己新任的老大不仅手上了得，就连头脑都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其实上学的时候马龙就很爱动脑子，只不过用错了方向，全都用在打架泡妞上了。

    后来意外之下去了缅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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