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身份却并无所知。
轩曜一日又一日,重复昨天的事情。每天过得都是同一个日子,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归根结底,是因为女子的记忆有限,只能复制这一小部分,一旦多了,立刻就会露出马脚来。
荼宛没有回答她,反而觉得自己十分丢人。
她恶女荼宛,怕过谁?无底洞都敢独自闯,怎么偏偏就着了一个落洞女的道。
思来想去,只怪当时在青苗受了重伤,元气大伤,本事也好,巫术也罢,没有一样能施展。
否则,也不会看不穿那场小计谋,让落洞女算计,将自己关在此地。
就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强行使用武力去对付这女人。
于是只能道,“你做了落洞女,不去为难伤害你的人,为何非要为难我们这些无辜的路人,实在不可理喻。”
女子冷笑,“笑话,我想为难谁就为难谁,谁说一定要去为难伤害自己的人。”
轩曜从没有听说过这种词,忍不住问“什么是落洞女?”
荼宛解释,“我们苗疆有一种女人,因为婚事不顺,遇不到喜欢的人,或者无法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又或者无论如何,都嫁不出去。反正各种原因,最后是孤身一人,又不甘心独自老死,便修炼了邪术,成为落洞女。”
“女子将魂魄剥离肉身,不生不死的状态。而她的骸骨被埋藏在暗处,她的魂魄可利用巫术,进入别人的身体。有些落洞女,便靠着这个法子,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
“但这巫术恶毒,为人所不齿。一旦发现落洞女,就被巫师给清理干净。没想到,你在离白苗这么近的地方,居然还能存活这么久,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荼宛看来,这绝不是普通的落洞女。
“看我这衣服,不就明白了么,我是白苗一脉的,只不过,我虽出身高贵,可惜却为人所不容。”
“为何不容?”轩曜疑惑,一个小姑娘而已,有什么原因?不给她容身之处。
女子看向轩曜,又是羡慕又是怨恨,这样好的男子,怎么偏偏爱的是别人?
“你身边的小情人没有告诉你吗?苗人啊,有些奇怪的风俗。我叫布娜,虽是白苗族长的女儿,却是私生女。”
“这原本没什么,可我生的时辰不好,大巫说我不吉利,所以大婆不容我。”
“我熬了十几年,什么苦都吃过,只盼着早日嫁出去,可以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主母为了自己的女儿,硬生生夺走了她的脸,一觉醒来她却成了这副丑样。
“我原本有张美丽的脸,可不知那恶妇用了什么巫术,不仅将我的脸夺去,连魂魄也换了模样?”
本期望心爱的男人能认出她,可结果,“结果,那个人明知道我们两人被调换了身份,他依然心甘情愿迎娶了主母的女儿。”
女子悲伤笑笑,“说什么心里只有我,到头来,还不是只看一张脸。他见我的容貌变得这般模样,再也回不去从前,又能迎娶族长的女儿嫡女,自然厌弃到极点。”
“可怜我满腔真情错,我不甘心,先修了邪术,成为落洞女,原本没想过害人。”
她在这里日复一日的等,盼着终有一日心爱的人会回头,他会想起自己的好,他会回来找她,可春复秋来好几年,他根本没有来。
到后来才知道,那个人与那贱人生儿育女琴瑟和鸣,过得好不快活。
“后来我不甘心,.....”
“于是你就开始迫害来往的人?”
“那又怎么样?我迫害他们,还是他们自甘堕落?不过是一张脸,我稍稍一假装,他们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心甘情愿的为我去死。”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恶心。我也不做什么,只要了他们的命,让他们无法入回而已。”
说的如此轻巧,哪里是不让人入轮回,分明是把人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了。
“我本以为,你的男人也一样。可你这小丫头运气真好,他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男人。我明明演的那么像,他还是看出来了。从前有些人,我不拆穿,根本就认不出来我是假的。我拆穿了,对他们来说,重要的就是那副皮相。”
“至于这里面的魂魄是谁,他们根本分不清,也根本不在乎!”
荼宛对她略有同情,但她并不是一个滥好心的人。
毕竟自己差一点被她害死,要她毫无芥蒂的放过布娜,荼宛实在有些不乐意。可荼宛自己也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身手若强行与布娜对抗,她也讨不到什么好。
于是便道“可你不能永远这样下去,我阿爹说过,对于你这样的半鬼,黑白无常迟早要找来。”
女子却满不在乎,“那就让他们来吧,来了我便要问一问。都说人在,昨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犯的罪我可以认,我可以受罚。”
“可那些对我犯了罪的人,他们为何能过得这般幸福?那对狗男女,凭什么生儿育女,恩爱非常?!”
“这一切,又是什么道理!”
她多恨啊!
恨抢夺她命格的母女,恨明明知道一切却不愿意帮助她的父亲,恨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最后却将她弃若蔽履的人,恨每一个发了毒誓,却不肯坚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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