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宛说到这里,转头看他,笑的讥讽。“你知道他们找我做什么吗?”
想起那些追赶她的人,想来不是好事。轩曜摇摇头,没有妄加揣测。
“他们跟我说,是我爹的朋友。想把我接回去照顾,可走了一半,我偷听他们说,他们的大巫师,想把我抓回去炼化成人蛊!”
轩曜愣住,第一个想到的是当人死去的蛊婆,那个状态,跟妖怪有什么区别?
“他为何要这么做?”总该有些缘由,不会无缘无故,黑苗的人,专门跑到花苗寨里去寻人。
荼宛笑笑,避开路过的行人,可突然窜出的人,差点将她撞下田坎小道。轩曜及时拉住她,因为着急,手扶住她的腰,两个人刹那间挨得很近。
荼宛看着他的容颜,心扑通扑通直跳。这是他们挨得最近的一次,比上一次她想偷亲他还要近。
轩曜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慌乱放开她。“对不起,在下唐突了。”
轩曜的样子,荼宛有点失落,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从心底里爱上她呢?
荼宛不说什么,随手扯了一根杂草,继续往前走。
“我也不知,黑苗的大巫师为什么要抓我,还要拿我炼人蛊。我曾经多方打探,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没有人摸得清这位大巫师的心思。”
“我在南疆到处折腾,找了一年,不仅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还把自己的名声全毁了。”
“那时候我才知,为何阿爹的临终前,一定要让我离开南疆!可你瞧,本来还差一点点,我就能离开了,兜兜转转我又回来!”
荼宛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山,叹息一声“这是不是你们中原人常说的,人算不如天算?”
只差临门一脚,她明明可以不管不顾离开这里,最后还是为了救人,把自己折进来,轩曜有些内疚,他亏欠她的,不知何时能还清。
见他面有愧色,荼宛笑了。“你不用愧疚,当初我算计你,非要带着你一起离开南疆,其实是有原因的!”
“愿闻其详!”这个问题他们一直没有讨论过,轩曜逃避她的感情,此时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从没有问过她。
“你还记得麻溯吗?”荼宛见他点头,便简单几句,将她遇到蛇妖,又如何脱身一事,告知轩曜。
轩曜先是诧异,后是有些不可置信。“姑娘是否记错,在下道行低微,写的符咒哪有那种力量?”
一张符只能退妖,那是他师傅才有的本事,他....是南华山上有名的废物。除了一副漂亮的皮囊,一无是处!
荼宛忍不住打他一下“我骗你做什么,你怎么一点也不相信自己?我说过,你很有本事,你就是很厉害。要不是你送的符,当时我早就被蛇妖吃了!”
“现在想,其实你救过我一命,我们算是两清,彼此并无亏欠。”
怎么会没有亏欠,他欠的,又岂止是一条命?
眼前的女孩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她当时说的那句话,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
那种被人肯定与赞扬的心情,是轩曜一直渴望,却始终求而不得的。她的眼神,那么真挚诚恳,不带一丝虚伪造作。
这个陌生的少女,曾经连自己的名字都未知,却给过他最大的肯定。她永远都不知,那样一句话,对他来说是怎样的奢求,又是怎样的满足。
也许这一生,她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对他说这种话的人。
“荼姑娘,既然这里如此危险,你便不该跟我去青苗,你父亲说的对,你应该尽早离开此地。”
南疆不太平,危险也许很快来临,她为何非要跟自己一道,去做那件可能没结果的事?
走到这一步,他若还不明白,荼宛留下是为了自己,那他也足够愚蠢。她一直,都在用行动表明,对他的心意。
可是,这心意沉重,他自觉配不上!
这么好的女孩,配的世上最优秀的男子。而他,不过是个出生就被遗弃,一无是处的废人。
荼宛不乐意了,怼他道“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我离开南疆,也许真的会安全。可这样一来,我就会错过你。”
她在落日的余晖中,在微凉的清风里,在青草的气味处,笑得紧张又倔强。“轩曜,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阿娘说,女人这辈子可以错过很多东西,但一定不能错过那个值得自己用命去爱的人!”
“否则就算活个千年万年,就算拥有全天下最珍贵的财富,其实跟死物没有区别。”
“有了爱,人的灵魂才是活的。若是没有爱,那就不算活过!哪怕灵魂依旧在,可这里......”
荼宛按住自己心脏位置,笑的很向往。“如果这里没有为任何人跳动过,那才是白活一场!”
轩曜被她的笑容晃了眼,那么绚丽美好的笑,让他抑制不住加速心跳,手却紧紧握住,直到疼痛令他清醒。
这么真挚美好的感情,他有什么资格拥有?!
可是,内心的渴望在血液里沸腾,每一个声音都在告诉他,这是他想要的,他想得到。
矛盾纠缠痛苦,轩曜忍不住逃走,荼宛看着他离去的样子,茫然无措,他....真的不喜欢自己吗?
酸楚难过,眼泪打转转,她却倔强的抬头,把眼泪逼回去。不哭,多大点事儿,他们才相处几日,自己太着急了。
阿爹说了,世上最美好的感情,不会轻易得到。但是一定值得她去争取,值得她去付出。爱情,有时候过程虽苦涩,但很久以后想起来,苦涩都是甜的。
别放弃,荼宛,他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人,不要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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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要不我们先回去吧!”随从苦着脸,他们已经在偏厅坐了整整一日,水都喝了好多壶,肚子饿的不行,可县令始终不肯见他们。
桑代依旧坐的笔挺,可脸上越来越沉重的神情,告诉下人,他的情绪并不好。
任谁被如此慢待,整整一日无人招呼,都会这样。
再怎么说,他也是苗王的儿子。是南疆人心里,尊贵的王子殿下。可中原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敢如此慢待他。
他一大早就带着贡品前来拜访,但下人告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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