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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十一载之君生我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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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载.“金龟孙婿”(中)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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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样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穿这红棉袄,边哭边跑,嚎啕之声盖过鞭炮乍鸣。

    一直到回了旧王府,我哭得气喘吁吁,上期不接下气。我没敢回头看。我不知道爷爷最后是怎样替我收拾残局,他是怎样陪笑着冲那位老板娘解释,又是怎样自己抱着残破的布匹一个人孤零零回到王府。

    我更不敢看他那双充满疼惜的眼光。因为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被送走,终有一天我会离开旧王府、离开爷爷。而他的那双眼瞳会让我产生错觉,让我觉得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回了王府,我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将小小的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大哭不止。额娘厉斥我没有一点女孩子家贤淑体面的样子,奶奶温言软语地安慰我,她柔软的手轻抚在被子上,“是不是你爷爷欺负你了?”见我自顾自哭泣,她便在一侧叹气,自言自语,“唉,这个老头子...昔瑶,等一会儿奶奶替你教训他...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们家昔瑶...”

    无论是逆耳斥责还是柔声安慰,我皆听不进去,只顾着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得昏天黑地,像是末日即将来临。

    后来,我的哭声逐渐嘶哑,咽喉肿得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如灼烧般疼痛。

    皓月高悬,已无星影,寒冬夜色薄凉,疾风掠树,残枝窸窣。烛光残照,和杂月色清冷。我哭到发不出声响,但眼泪未间断过。有几次哭累了,还未及喘息,想到爷爷细寻“金龟孙婿”,泪珠又止不住滑落下来。

    除夕之夜,不知京城哪个殷富世家燃了烟花,几束火光倏尔蹿上天际,伴随轰鸣,崩裂如盛开之菊,如绚蝶之舞,接二连三,叫人眼花缭乱。

    彼时,我听到了熟稔的脚步声,比烟火乍鸣声更叫我期待。我知道,是爷爷来了。我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蒙紧,在眼前留了个小缝,我看见爷爷端着残烛进了屋,他身后的烟火繁若流星。只是烟火再如何争锋,都不及他耀眼。他手中的烛火照亮了昏暗的屋子,他亦是点亮了我黯然的心房。

    我堵着气,故意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渐渐的,我感觉身边的软榻凹陷,我嗅到了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是他坐到了我身侧。

    半晌沉默,他先开口,我没去看他的脸,我只听见他的声音比往昔低沉。

    “昔瑶啊,”他似是将一物件递到我面前,“你瞧瞧这是什么?”

    我循着被子的缝隙朝外看,还没等看见,一股浓郁的奶香味飘进鼻息,顿时叫我垂涎欲滴,定睛一瞧,见他宽大手掌上放着几块牛轧糖,牛乳晶莹地在糖果上裹着一层,凭气味和模样,我一下子就断定,这几颗牛轧糖是刚出锅不久的。

    从白天一直哭到晚上,我的确是饿了,肚子瘪瘪的,时不时还发出抗议的声音。面对着牛轧糖,我有些松动了。

    爷爷起身,半蹲在我面前,他也学着我,顺着被子那条小缝偷瞧着我,“你若是不吃,那爷爷要吃喽。”

    我见他另一只手准备去拿牛轧糖,还以为他真的要全部吃光不给我剩,吓得我连忙从被子里伸出小手,胡乱地将那几颗糖抓在手心,在缩回被子里藏好。爷爷被我此举逗笑,眼中闪着温软的光。

    “昔瑶啊,今天是爷爷的错。”他垂眸向我道歉,不过他并没有澄清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我怀疑他只是含糊其辞。

    我暂停了抽泣,也没着急吃掉牛轧糖,而是缩在被子里静静地听他讲。看他低眉认错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心疼。

    我开始默默自我反省,究竟是不是我的胡闹才让他难堪。明明是我错做了,应该我主动向他道歉才对。

    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彻底激怒了我。

    他说,“你奶奶也教训爷爷了...爷爷不应该选你不喜欢的布料,毕竟你很少有机会能出府...而且爷爷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你...”

    原来他找我认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后悔当初说过的话,也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在乎我的感受。

    而是因为奶奶。

    我很喜欢奶奶,她那双永远泛着柔波的眼眸,即使是嗔怪也是细腻的一瞥,轻而易举便能动人心弦。

    但是此时此刻,我又是如此敏感、如此荒唐、如此地不可理喻。

    “所以爷爷来向你道歉...”爷爷自顾自地说着,“希望你能...”

    还没等他说完,我将手中的牛轧糖愤懑地摔在他脸上,声音像是尖锐石子摩擦青石板路,歇斯底里地冲他吼道,“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后悔地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我希望看到他愤怒,不由分说地将我责骂一通。但他只是愣在我面前,眼底充满了委屈与失落,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我的火气因何而生。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气息绵长而无奈。他捡起落在地上的牛轧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外面的烟火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他的背影混杂着凄清的月光,显得格外落魄。

    那一整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无论谁敲门也不开,我就孤零零一个人裹在厚重的棉被里,蜷缩成一团躺在软榻的一角,任玉枕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整整几天不吃不喝,额娘唤小厮将房门撬开,即便将饭菜推到我面前,我也无动于衷,这下子可把额娘和奶奶急得直跳脚。

    可是无论她们如何劝说,我都没有食欲。

    我在心里暗自打赌,我非要爷爷亲手过来喂,我才肯吃。但我又偏偏倔强地不与任何人提起。我不知道在跟谁较劲,我也不知道这场较量赢了又会如何,输了,又会如何。

    我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望着窗外,甚至就连眨眼的次数也尽量缩减到最少。因为我怕爷爷趁我眨眼的功夫装作若无其事地经过。

    “昔瑶,”平日里对我要求严苛的额娘闪了泪花,焦急地伸手探我的额头,“昔瑶,你到底怎么了?告诉额娘好不好?!”

    我不想跟她讲话,一个平日里严遵“三从四德”的女人,又会懂什么。

    奶奶从屋外进来,面对额娘焦急的眼神,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爷孙俩,一个脾气...”奶奶紧皱着眉毛,眼光充满怜惜地望着我,“问谁也不肯说...”

    话罢,奶奶端起桌案上的大米粥,乳白色瓷匙搅了搅,在唇下吹散热气,屈下身子,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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