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时候,驿卒说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我们县令太太昨晚去世了。”
增寿正在喝一碗粥,闻言放下碗:“死了?怎么死的?”
“不知道,刚去买早饭听县衙的皂吏说的,说什么一大早就闹起来,唬的一个小丫鬟都吓晕了。”
驿卒叹口气,显出神秘兮兮的样子:”听这话,可不像好死的,哎真是……好人不长命啊,麦太太很好的一个人。”
罗凡看了增寿一眼道:“莫不又是……哎,真是想不开。”
顺子在一边插嘴道:“不是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吗?这怎么还是死了。”
增寿拿筷子敲了他脑门一下:“快点吃你的饭吧,你知道什么。”
顺子还不服气:“那爷就知道了?”
增寿高深莫测地说:“我当然知道。”
几个人闷头吃饭,早饭后秦九叫丫鬟惠香过来请安道:“九姑娘听说麦太太去世,想去祭拜一下。”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奴婢不知。”
惠香现在很怕增寿一脚踹来,低着头跪在地上浑身团成一团。
增寿走到秦九窗外问道:“九姑娘,听说你要去祭拜麦太太。她和你又不熟,你未出阁的姑娘家何必去那种地方,若是被冲撞到,我责任可就大了。”
“请表叔安,阿九是想这位麦太太曾来这边送过饭食,为人很是和蔼客气的,虽只是一饭的交情,可这善意让阿九感激。”
小女孩怯生生的声音透过窗子,更显得细细弱弱。增寿明白了,这小姑娘在家不受待见,很少接受到别人的善意。麦太太人可能比较热情,秦九听到她忽然去世了心里有点不好受,正想着,就见罗凡已经换上一身深色衣服走过来:“走吧,咱们去县衙看看。”
“一个七品小官家的丧事,我们为什么去?再说现在就去,你不是给人家添乱吗?”
香河县是直隶的一部分,京畿重地,县官比别的地方高两个等级,
“毕竟是路过此地,去看看也显示朝廷的恩泽,咱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多耽搁,今天就要上路了,先去祭拜一下。”
柏师爷在一边劝说道。
增寿想想,从善如流:“那好吧,九姑娘,你也准备一下。”
“钦差大人到。”
到了县衙门口顺子就高声喝道。
师爷迎出来:“我们太爷伤心过度,现在……哎,状况很不好。”
增寿不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罗凡问:“出了何事?昨天麦太太不是好好的吗?”
若不是考虑场合,增寿差点笑出声来:你他娘的装什么无辜呢?昨天那两口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又不是没看到?现在装俩眼一抹黑,真虚伪。
“这个……这个,昨天好好的,太爷还带着我等去郭家又查一下,哪想到今早就知道出了事,哎呀,天有不测风云啊,我们太爷和太太很是恩爱的。”师爷一脸苦相不知说什么是好。
内院内白幡已经挂了起来,麦县令一脸憔悴,看到增寿他们进来急忙要拜,增寿虚扶一下:“麦县令节哀顺变。”
“大人,我这是……哎,下官治家无能,让两位大人……见笑了,下官辜负了朝廷的恩泽,下官真是……”
麦县令几度哽咽。
罗凡劝说道:“我看香河县治理的井井有条,麦县令上不负皇恩,下对得起香河县的百姓,这夫妻相合之事,天意难违,不要太过自责了。”
增寿回身指着一个戴着帷帽身型瘦弱的姑娘道:“这位秦姑娘,感念麦太太照顾,想拜别一下。”麦县令愣了一下:“凶死之人,怕玷污了贵人眼睛,多谢姑娘惦记,太太泉下有知也会感激的,还是……不要去了吧。”
师爷见麦县令面带难色,猜测麦太太尸体样子一定非常恐怖,也在一边说:“姑娘尚年幼,院子里的下人多有不妥,若是冲撞了贵体就不好了。”
“秦九年纪虽小,也相信善良之人留在人世间的一切也都是善良的,麦太太断不会对我有不利,小女子很少出门,第一次见到麦太太这般对人和气爽利的人,现在芳魂未远,想拜祭一下,愿麦太太早登极乐。”
秦九说着朝麦县令深深地福了一礼。
麦县令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秦九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又体现小女孩的感恩之心,增寿嫌麦县令磨叽,心想我们两个钦差,一个公主府的姑娘给你面子,你还支支吾吾不知所谓,便看着秦九道:“走吧,去给麦太太上香。”
增寿说着竟然自己往里走,麦县令无奈只好前面带路,边走边说:“家里的仆人今早发现太太不好了,受了刺激,有年纪小的人胡言乱语,怕是冲撞了诸位。”
“无妨,我们是朝廷特使,有正气护体,什么都冲撞不到,何况几个疯癫的仆人。”
罗凡说道。
柏师爷跟在身后,心想这不好吧,就这样闯入人家内室,直奔灵前上香?一个女子,还是横死的,如何能担当两位钦差拜祭。
没等进院子,就听着有哭声传来:“放开我,救命啊救命。”
麦县令苦着脸道:“一个小丫鬟疯的不像样子,下官担心冲撞贵人,还是不要进去了。”
“对啊,对啊,在外面上个香就够了,麦太太是孺人,担不得两位钦差。”柏师爷也不想去拜祭一个七品官的妻子。
增寿站住脚步,看了麦县令一眼道:“如此也好,秦姑娘,你在院子外拜祭一下,麦太太也是能感念到的。”
麦县令连连点头称是。
很快就准备好了香案,香炉白蜡烛等,秦九亲自拈香,对着空中拜了拜,心里默念着:麦太太,秦九从小孤苦,从未感受到别人的善意,你来看我虽然是有事相求,但你平易近人,热情大方,秦九十分感谢这份善意,祝你早日脱离轮回早登极乐。
“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内院又传来一声尖叫。
罗凡道:“麦县令,这可不像是疯癫太过!”
“是疯了,是一个小丫鬟早上被吓疯了。”麦县令伸手摸了额头一把。
“那上面不是血,是汗。”
增寿忽然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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