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刘和全年纪不小,可耳不聋眼不花。
秋雨静与张栓的话,该听的不该听的全听到了。
心里对秋雨静这个大城市来的姑娘,越发满意。
可他也只能装作没听到,老神在在的乘凉!
张栓问:“爷,咱家有麸没有,那几头牲口得好好喂喂,明天开始就要出大力了。”
刘和全说:“麸倒是没有,不过楼上有两袋生虫的gexīng(玉米糁),走吧,我和你一起上。”说着就站了起来。
张栓赶紧说:“你坐着吧,我去就行,楼上我也熟悉。”
他小时候,没少到楼上玩儿。当然,也没少挨训。
刘和全又坐了下来,说:“那你慢点儿。”
张栓点点头,往屋里走去。
楼上,就是屋脊下的阁楼。高的地方可以站立,矮的地方,蹲下都嫌个子高。
没有楼梯,只有一个木制的梯子。
梯子不知道多久没用过,上面厚厚的一层灰。
张栓晃了晃梯子,连接处没有松动。又踩了踩,还算结实。
楼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摸索着打开五十公分高的小窗户。
一道阳光,照了进来。
木制地板有多处破洞,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腐朽。
地板上,散落着一些从房顶掉下来的泥土。
山墙处,堆着几袋粮食。另一侧的山墙下没有地板,直通一楼刘和全的卧室。
生虫的玉米糁很好找,因为编织袋都被虫蛀出了窟窿。
张栓背起一袋,约么有五六十斤,袋子还算结实。
一手扶着梯子,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下挪。
可就在离地第二阶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咔嚓——砰……哎呦……”
外面纳凉的刘和全,如同弹簧一般从椅子上起来;秋雨静也撂下菜刀,匆忙跑来。
待二人进屋,张栓正坐在地上揉着腿,玉米糁摔破了袋子,仍在一旁。
秋雨静慌忙问:“没事吧?”
张栓吸着凉气说:“磕着腿了,应该没骨折。”
小腿前面,组织薄弱处,磕一下,疼的要命。
刘和全也松了口气,说:“这梯子也五六十年了,搬出去烧了吧!”
他嘴上不说,所作所为却明显是在为张栓报仇。
这梯子用料结实,修一下再用个十来年不成问题。
说完,刘和全就出去拿了个斧头,砍起梯子的横杆。
张栓也不阻止,幸好今天摔的是他,要是刘和全,最少也得骨折。
秋雨静对张栓说:“你先去凳子上坐一下,我去打点凉水,给你敷敷。”
张栓一瘸一拐的被秋雨静扶到凳子旁。
凉水敷上,火辣的痛感,稍有消退。
刘和全劈完梯子喂牲口,秋雨静继续做饭,张栓安安生生的坐在凳子上歇着。
临睡前,已经可以走路的张栓扭扭捏捏的到刘和全的屋里,要床单。
刘和全从箱子地下翻出一个粗布床单,递给张栓说:“就剩下两个了,别都折腾完了。”
张栓一愣,脸色瞬间涨红,落荒而逃。
刘和全也呆了一下,随后嗤笑道:“大老爷们,这事儿有什么好害羞的!”
清晨,天刚放亮,三人就牵着喂饱的牲口、带上工具赶往打麦场。至于张栓和秋雨静两人,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绘的事儿,碍于神兽不能一一赘述。
加上秋雨静,除去眼睛看不到的刘大江和叶大海,其余人等全部到场,男女老残拢共二十一人。
张栓开始分配任务。
年龄大,或者身有疾病、腿脚不便的,处理打麦场上的草,将牲口套到石磙上;女人去杀荆条,绑到石磙后面,帮忙和泥、撒麦壳;一个劳力负责磊锅头;田群这个木匠也带着一个劳力修窝棚。
张栓带着其余的劳力挑水。
挑水可是个重头戏!
大太阳暴晒了几个月、约么五六亩的打麦场,必须用水撒透,再撒上麦壳,之后用石磙碾压数遍,直到将打麦场碾压瓷实。
除了挑水的人,分工只是个大概,哪边忙不过来,这边就分出个人去帮忙。
虽然打麦场靠近河边,可距离河水也有一里多地,挑水回来都是上坡,非得下死力气不可。
就连李小中这个懒汉,在关乎生计的大事上,也不敢偷奸耍滑。
该说的,昨天都说过了,大家也都知道夏收的重要性,张栓也无需再说什么。
各司其职开始干活。
刘和全掏出一个带有两根带子的棉垫递给张栓,说:“垫肩膀上。”
张栓也不须要说什么感谢的话,接过棉垫,系在脖子上。
从今天开始,直到夏收结束,种上秋粮,他别想清闲一天。哪怕这其中没有他种的粮食,身为村长预备役,也得下死力气。
第一趟水挑回来,洒在除过草的那部分地面上,继续挑水。
头几趟还好,可从第五趟开始后,张栓就觉得肩膀上开始疼了。
可时间不等人,还有李小中这货盯着,歇息不得!
第十趟开始,他的肩上就疼痛难忍,可依然咬牙挺着。
太阳升起,空气也燥热起来。
刺痛与热辣交织,昨夜的腿伤,也参合进来。
衣服也已完全湿透,汗水顺着衣角往下滴。
张栓只觉得头脑发昏,痛与热的感觉,慢慢消退,最终只剩下机械的挑水、洒水、再挑水。
另一边,秋雨静也一刻不得清闲。
有些需要技巧的活,她不会干,只能挑些简单、需要力气的活。
拔草、杀荆条、搬柴火、撒麦壳……
俏脸已被太阳晒的通红,双手被工具磨的生疼握不住,杀荆条时更是被划出了几道口子。
撒麦壳时,麦壳随风飘飞,头发上、衣服上已沾满麦壳。
昂贵的运动鞋,也在洒水后泥泞的打麦场上,沾满烂泥。
就连双腿截肢的赵东河,也掂着斧头在看柴火。
谁能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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