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栓赶紧迎上去,说:“爷,我回来了,你慢点儿!”
田群抚摸着他的脸,说:“回来好啊……”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
粗糙的手掌,就像砂纸一样在脸上打磨。
这是亲人,粗糙的手掌,刺痛最柔软的情感。
他眼睛开始湿润。
“爷,一起去刘大爷家,今天咱们爷孙俩好好喝一杯!”
说着,便拉着田群往刘大爷家去。
他怕的是眼泪流下,就再也止不住。
这村里的人,哪一个没有抱过他?又哪一个对他没有恩!
他张家四代单传,要是没有村里人帮衬,他张栓早就喂狼了!
这一米一饭、一衣一衫都是积攒起来的恩,恩重了就成了浓郁到化不开的情!
情是止不住的。
泪是情的勃发,更是止不住的!
在见到刘大爷的那一瞬间,才发现泪是最好的情感表达!
“爷,我回来了,呜……呜……”
他跪在地上,抱着刘大爷的双腿,哭的和孩子一样。
这四年的思念、四年中所受的委屈、决定回来的愧疚,统统都哭了出来!
“快起来,栓子,不哭、咱不哭,回来就好。”刘大爷说着,眼睛也有些泛红。
双手拽着张栓的胳膊,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刘大爷叫刘和全,七十来岁,是村里最年长的,也是辈分最高的。
张栓忙站起来,说:“爷,咱不哭……”
说是不哭,可眼泪却怎样也停不住。
田群在一旁,也是泪眼朦胧。
刘和全拽着袖子,轻轻的把张栓脸上的泪擦干,才说:“栓子,把包放下,洗把脸,先去给你父母、祖宗上柱香。”
说着,就去忙活着给他准备洗脸水。给祖宗上供,要先把自己拾掇干净,以示对祖宗的尊敬!
待张栓洗漱完,就拉他往院子外的小屋走去,边走便说:“前年你家房子快撑不住的时候,我就写了个契,拿了你家一块砖,把这小屋过给了你家,安放你父母、祖宗的牌位。”
“爷,你有心了。”
刘和全对他,早已恩重如山,情深似海,感谢的话,自是不必多说。
点燃四柱线香,双手捧着插进香炉,双膝跪地。
“爸、妈,我大学毕业了,能养活自己,你们就放心吧!”
刘和全在一旁插话说:“大柱、秀芬,你们家的小子出息了,咱村里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大学生,还说是什么清华大学,我也不懂,反正就是出息了,你们就安心吧!”
大柱、秀芬正是张栓的父母。
祭拜完,刘和全说:“田群,你去把大家伙喊过来,再去小翠家抓两只鸡,把沟里那条鱼提回来。栓子这一路回来也累的不轻。”
田群说:“行,大哥,我这就去。”
张栓说:“小爷,你慢点。”
田群摆了摆手,说:“你爷我瘸了十几年,稳得很。”
田群走了,就剩下他和刘和全两人。
“栓子,你去歇歇脚,我去烧锅。”
刘和全是什么样的人,张栓再清楚不过,和村里留下的这些人一个样,都有一股子执拗劲,让他歇着,自然不行。
当然要是没了这股子执拗劲,也过不了这种苦日子。
“行,那你忙,我收拾一下就来帮忙!”
张栓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自是遗传了这股子执拗。
刘和全摇摇头,没有说话。
张栓提着背包到院子中的石头桌上。
这背包起码有四十斤,要不是平日里勤于锻炼,就这背包就能把他累趴下,更别提走百多公里的山路了。
打开背包,拿出折叠太阳能板和蓄电池,趁着太阳还没过去,赶紧充会儿电。这两样东西就有二十斤。
院子就那么大,刘和全看的清楚。
“栓子,你拿的是啥?”
“太阳能板和电池,有这东西就有电啦!”
“你们年轻人就是爱捣鼓,有电没电,不都一样过日子。”
“嘿嘿……”
张栓笑笑,没有说话。刘和全还算是好的了,那些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的人,甚至不理解电是个什么东西。
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把太阳能放到向阳的地方,给电池充上电,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件倒腾了出来。
卫星电话、手机、笔记本电脑、几盒烟。
豆瓣、孜然、老干妈……都是些调味品,不是他不带吃的,而是背包只有那么大,装不下二十多个人的吃食。
还有一瓶二十年的茅台特供,是他参加宴会时顺来的,就是为了让村里的老少爷们尝尝。
拾掇完,带着调味品来到“厨房”。
说是厨房,不过是屋外面一个四面漏风的棚子,土墙也被烟熏得失去了面目。
看着张栓拿着大袋小袋、瓶瓶罐罐过来,刘和全问:“拿的都是啥?”
“买了点调料,让大家伙尝尝外面的味道。”
村里人用的调料,不外乎葱、姜、蒜、花椒、茴香、辣椒这些自家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味道说不上差,但绝对没有外面的丰富。
刘和全说:“净拿些没用的东西,也不嫌累得慌。”
放下东西,张栓说:“不累。我去打个电话!”
“连信号都没有,打个什么电话?”
“我这是卫星电话,只要有卫星信号覆盖的地方,都能打!”
“年纪大了,懂不了,忙你的去吧。”
刘和全在村里也算的上博闻广识的了,但在外面常见的东西,大多还是理解不了。
拨打卫星电话,比较麻烦。
打手机还好,只要加上相应的国家号码就行,打座机就要再加上区号。
翻出特意准备的崭新的号码本,拨通了县长的电话。
他这个清华大学出来的高材生,来这个有名的贫困县、穷乡僻壤,自是受到了县长的热情接待,临走时还交代他到家了一定要回个电话,报安全。
“你好,王县长,我是小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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