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郡主伸手指着他,满脸怒意,“屿郎,你就这么看待我是吧?”
“不然要我怎么看待你?当宝贝一样供着?”迟屿嫌弃地说,“你不嫌恶心,我嫌恶心行吗?”
宁安郡主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她死死的盯着迟屿,眉目间灼灼的像是烧着怒火一般,但她还是冲迟屿露出一个诡谲的笑意:“屿郎,没关系,你厌弃我没关系,谁让我宁安这辈子福薄,嫁不得一个真心待我的郎君。”
迟屿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书摔在书桌上,冷言冷语道:“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宁安郡主假意的拿着帕子拭了拭眼泪,一脸委屈状的离开了书房。
这一幕正巧被过来看看的江韶沅瞅见,宁安郡主立马收起了楚楚可怜的样子,挺直了腰板,冲江韶沅冷哼了一声,撞了她的肩膀就走了。
玉萝气得想骂她,硬生生又被江韶沅拽了回来。
“不必同她一般见识,她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郡主和妾室,嘚瑟不了太久。”江韶沅携了玉萝的手,进了书房。
“夫君。”
见江韶沅来了,迟屿敛了敛脸上的怒意,对她微微一笑,客气道:“你来了?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么?”
江韶沅一听,特意扭头看了看窗外还不算黑的天,又冲迟屿挑挑细长的眉,“这天,晚吗?”
迟屿手放在嘴巴前,轻轻咳嗽了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呃,是吗?可能我看错了。”
“天气委实有点干燥了,”江韶沅转过头对身旁的玉萝说:“你去小厨房看看我给夫君炖的雪梨汤好了没有,如若好了,端过来给他喝吧。”
玉萝退后了两步,离开房间去了小厨房。
江韶沅不经意一瞥,看见迟屿有些凌乱的书桌,她便挽了挽袖子,来到书桌前:“哎呀,这些个伺候你的下人也不知道给你收拾收拾一下书桌。”江韶沅低着头,一本一本的捋着桌子上胡乱摆放的书,然后又一本一本的放到她身后的书架上。
江韶沅的个子不敌迟屿的个子高,她抱着一摞书,踮着脚尖,小心地将手里抱着的书一本一本的放到书架的高处。
她放书没有往里边推,致使书架上刚放好的书从书架上掉了下来。迟屿当即眼疾手快,将江韶沅拉到自己的怀里,江韶沅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在迟屿的怀里了。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迟屿立体的下巴,迟屿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她,心里竟有些冲动。
江韶沅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绯色,连江韶沅自己也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热。
迟屿双手收紧,抱紧了怀里的她,顺势把头低了下来,嘴唇凑近了她的嘴唇,冰凉的触感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让江韶沅如同触电一般,不由得抖了抖身体。
迟屿才明白,他对这个叫江韶沅的女人,真的动心了。
江韶沅怎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时机,反手抱紧了他的脖颈,嘴唇印在了他冰凉的唇上。
迟屿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心想:她倒是反客为主了。
玉萝端着雪梨汤走了进来:“小姐,雪梨汤好……”玉萝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哆嗦,“了……”
两个人赶紧尴尬的分开,江韶沅抹了抹嘴巴,迟屿尴尬的扭过头去。玉萝忍住了笑意将手里端着的雪梨汤放在书桌上,江韶沅过去盛好了一碗端给迟屿,“夫君,听你这些天有些轻微的咳嗽,秋天不免干燥了些,特地给你做了雪梨汤,喝些润润嗓吧。”
迟屿从她手里接过雪梨汤的碗,仔细的舀起一勺还冒着热气的雪梨汤慢慢的品尝了起来,微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生出些许暖意,清甜的雪梨汤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江韶沅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迫不及待地问他:“好喝吗?”
迟屿榆木般点点头,“好喝好喝。”
江韶沅脸上浮起点点笑意,面色桃红,满意道:“若是夫君喜欢,以后韶沅天天炖雪梨汤给夫君喝。”
迟屿表情一凝,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江韶沅,温柔的语气和态度真的不像他刚认识她时候的样子。
“沅沅。”他叫了她一声。
“嗯?”
“为什么现在的你和我第一次见到的你不一样呢?”迟屿又喝了两口雪梨汤,问道。
江韶沅一边替他轻轻地搅着碗里有些烫的雪梨汤,一边轻轻地说:“迟屿你应该知道,我自幼没了亲娘,从小跟着我娘生前的陪嫁嬷嬷段嬷嬷长大,爹爹常年在外征战,不在府中,跟我玩的那些官宦家的千金小姐们都笑话我是个没娘的孩子,所以慢慢的我也就习惯穿着男装,装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就是不想自己被别人欺负。”
江韶沅说到这,话语里有些哽咽,迟屿放下手里的汤碗,站起来张开双手将江韶沅拥进怀里,抱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沅沅别怕,在这迟家,没人敢欺负你。”
迟屿也是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戳到了江韶沅的伤心事,看着她难过的样子,迟屿竟有些自责。
他忽然担心,如果有一天他继承了江老将军的衣钵,是必然也要去战场上厮杀的,去边疆上看守的,到时候留她一个人在府里,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有人欺负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迟屿倏地抱紧了怀里的人,江韶沅红着眼看着他,“迟屿,我一开始见到你,我就很喜欢你,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知道了吗?”
“知道啦。”迟屿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洗洗休息吧,今天我就不去你房里陪你了,好几天不曾看书了,我得好好温习了。”
江韶沅让玉萝收了汤碗,同迟屿道了别就回了房。
回房的路上,玉萝忍不住调侃江韶沅:“小姐这下可安心了?玉萝看得出来,姑爷是真心对待小姐您的,想必以后您和姑爷会很幸福的。”
“嗯嗯。”
回房的路上,月色清莹,落在石子路上,留下斑驳陆离的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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