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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帛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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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一抓一放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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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山和陈瑜生到底年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周伟良之死,并没像他们预料或希望的那样,是在许多天以后、直到尸体腐烂才被人发现;很不幸,凶杀案在第二天、也就是汤山逃亡的那天凌晨,便事发了。

    按陈瑜生的设想,周扒皮如果将自己关在豪宅里,深居简出,他那些狐朋狗友,只要电话打不通,便不会有人跑去找他。

    现在这个世界,谁对谁都没那么重要,不存在离了谁便无法混日子的地步。此处不能混,便去别处混。这里没流氓陪着玩,满大街都是流氓。

    当然了,即便真有人因急事要找周扒皮,也不至于破门而入。

    总之就是,尸体短期内不会发现。

    最后,找不到周扒皮的人,再怎么着急,也不会傻到去派出所报人口失踪案。

    但是,周伟良除了狐朋友狗友,还有家人。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儿。他与妻子长年分居,但并没实际离婚。

    自从建了豪宅之后,周伟良与其妻彻底分居了,夫妻关系名存实亡。外人传说,周不提离婚,是因为他极其溺爱女儿,不愿女儿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

    他从来不回家,但每天必给女儿最少打两个电话,早晨说早安,晚上道晚安。

    问题就出在这里。周扒皮从世上消失两天,没人会在意,包括他的妻子在内;他两天不给任何人打电话,天下也没有人会多心,包括他妻子在内。

    惟独他女儿,早上没接到电话,整天上课不认真;晚上没接到电话,大半夜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没接到电话,女儿便吵着不去上学,非逼着妈妈将爸爸找出来。顺便说一句,枫林镇上很少有人知道,周扒皮的妻子姓张,名叫张清芬,其女儿叫周家颖。

    这天早上六点半,张清芬好将女儿交给外婆,然后便一路朝周扒皮的豪宅走来。一方面是答应过女儿,要为她去找到爸爸;另一方面,她是去捉奸。

    张清芬的想法很简单,这个杀千刀的流氓周伟良,居然两天没给女儿一点消息,除了跟某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在鬼混,没别的原因。

    她估计早上七点他们还没起床,只要能将这对狗男女堵在被窝里,那么,离婚理由充足了,而且还能借此多要点钱。

    张清芬跟周伟良的那些狐朋友狗友不同,她进那座豪宅,不需要破门而入。她有开门钥匙,当然了,钥匙的主人不是她,而是她女儿周家颖。

    话说张清芬来到豪宅前,连门都没敲,掏出钥匙轻轻地开门而入。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就直奔二楼。但打开卧室之门后,她所看到的,与她原来想象的落差太大。

    不是床上睡着一对赤身裸体的狗男女,而是地上躺着一具插着刀的尸体。

    张清芬当场吓晕了过去。十分钟后苏醒过来,掏出电话报警,只结结巴巴说了三个字:

    “杀人啊。”

    紧接着再一次晕了过去。

    警察根据手机定位,十分钟后到达现场。浇了一勺冷水,又掐了两分钟人中,才将张清芬救醒。

    当时是早上六点五十分,汤山正走到东里桥上,刚好将死者周扒皮的手机拆成几块扔进河水里,又钻进桥洞藏好了一本无足轻重的账本。

    汤山后来赶往火车站的途中,对案发之事一无所知。

    在坐着警车回派出所的路上,汤山一方面觉得很庆幸,一方面又相当郁闷。

    庆幸的是,警方既然将他当作嫌疑人,朋友陈瑜生就可以暂时置身事外,这与原来的设想相符合,只要他周旋的方法得当,他姑姑——陈瑜生娘,就有足够的时间动手术。

    郁闷的是,警方居然这么快就将他逮住。

    他的计划尚未走出第一步,便流产了;而他设想的各种逃亡生活,甚至还有一些从影视剧里看来的浪漫冒险场景,全都失去了体验的可能性。

    汤山一直没想通,到底哪里出了毗漏,使得自己这么快就成了瓮中之鳖。而警察又是通过什么线索,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将他锁定为嫌疑人?

    关键是,如此迅速地在火车站布好了天罗地网?

    不管怎么样,汤山决定,在派出所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能不说的尽量不说。哪怕背上同谋的罪名,也在所不惜。为了他心中的那位母亲,他准备豁出去了。

    汤山虽然在街头混了好几年,进派出所却还是第一次,被当成刑事案件的重大嫌疑人,就更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审讯室,或者叫作笔录室,跟汤山在电影或电视剧里看到的情景很不一样。那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屋子。

    没有监视器,没有单面反光玻璃,甚至连像样的桌子都没有一张。只有一条长木凳。

    汤山没戴手铐脚镣一类的东西,自由地坐在长凳一端。另一端坐着即将问话的刑警,手中拿着一支签字笔,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搁在左大腿,签字笔是被他用来在头上搔痒。

    此外,长条凳的正中央,还放着一支录音笔。汤山觉得有点多此一举,既然是人工用笔记录,还录音干啥?

    同时,汤山心里又有点愤愤不平。

    他可是杀人嫌疑犯,而警察却对他完全不设防,手脚自由不说,还让他跟一个年轻警察同处一室,就不怕他突然暴起,对别人实施致命的攻击?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表明整个派出所在轻视他。

    那位刑警说起来年轻,其实也不算太年轻,应该三十多了,只不过可能很少出外勤,脸上细皮嫩肉,与又黑又瘦的汤山比起来,显得并没年长多少。

    此人不断用笔端在自己太阳穴周围搔动,似乎此处奇痒难忍。最后,他突然停止搔痒,调转笔端在自己额头敲了一下,连眼皮都不抬,问话便开始了:

    “介绍一下,我是何仁。”

    汤山愣在当场。他设想过无数个开场白,比如为什么杀人,怎么杀的,捅了几刀,自己怕不怕,为什么逃跑,准备逃到哪里去,等等,千言万语,偏偏就是没猜到这一句。

    汤山愣过之后,又觉得满心委屈与苦闷。你无论问什么,我都有相应的台词,惟独这一句我万万答不出来。你是何人?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你是何人?我以前又没见过你。

    但不回答恐怕也不行。这里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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