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生说话还是恶狠狠:
“你他妈的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汤山盯着自己的鞋尖,笑了笑道:
“你想多了,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否则,哪轮得上你?”
陈瑜生冲过来,抬起手肘将汤山压在墙上,粗声粗气地问道:
“你跟她说了什么?朋友一场,你他妈的居然拆我台?”
汤山一边反抗,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我什么都没说过。你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台可以让我拆的?”
陈瑜生一愣,细想想这话似乎有点道理,于是松开了汤山,再看一眼车水马龙的大街,确信没有江素萍的身影,这才心有不甘地朝家里走去。
此后许多天里,汤山和陈瑜生互不搭理。住还是在一起住,吃也在一起吃,就是抠着气没话说。其实两人都感觉生对方的气,没什么道理,但就是找不到解开心结的办法。
白天陈瑜生还是脚不沾家,一直在外面浪荡,汤山则大多窝在房里看棋谱,排遣心中难以言说的郁闷。
十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汤山感觉浑身都发霉了,必须出门去晒一晒太阳。他出门时漫无目的,但两脚似乎不由自主,走着走着,就又到了校门口。
汤山意识到自己身在何方时,学校里的下课铃响了,不一会,学生们陆陆续续从大门口挤出来。他依旧站在对面的一棵大榕树下,目光同样不由自主,在人群中寻找江素萍的身影。
他很快便看到了江素萍。也很快看到旁边有几个向她吹哨的痞子。
汤山认得出来,那几个家伙虽然同样奇形怪状,但不是上次与他打架的那一拨。
江素萍双手抱肩,一副十分无助的模样。汤山想冲过去解救她,但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自己傻乎乎与人打一架,根本与事无补。
于是他硬生生忍住了冲动,在心里琢磨着,是否有别的万全办法。目光却不离江素萍前后左右。
蓦然间,汤山在江素萍前方五米处,看到了一个让他痛恨而惧怕的人物。
东城老大周伟良。
良哥戴着墨镜,身穿风衣,脖子上还围了一条围巾,完全一副“小马哥”的样子。他倚着一辆雅马哈摩托,掏出一根烟,又掏出十块钱。
他先用打火机点着纸币,再用着火的纸币点着了烟。
此举在绝大多数学生眼中,有点缺心眼,有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但那些花里胡哨的痞子们,一看这人的模样和行为,便知是东城良哥到了,瞬间便作鸟兽散。
江素萍见到良哥用钱点烟,捂嘴发笑。笑过之后,却不像别的学生一样绕道而走,连目光都不回避,直接迎向他走过去。
汤山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两脚已在地面借好力,准备狂奔而出。
但江素萍并没坐上周伟良的摩托车。她只是向周伟良点点头,与他擦肩而过,继续向前走去。
良哥立马扔掉手中烧了一半的纸币,想了想,又扔掉嘴里吸了三分之一的烟。然后推着摩托车,一脸媚笑地跟在江素萍旁边。
汤山由此判断,江素萍早就认识周伟良。他两脚力量就此泄尽,手却在树皮上不断地抠来抠去,直到远处的两人消失在街角。
忽然间,一个阴森森的嗓音在汤山的耳边响起:
“你是不是很想宰了他?我也很想宰了他。”
汤山冷不防吃了一惊,回头看清说话人的脸,更加吃惊:
“我靠,怎么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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