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水寺的主持清虚大师,是位身材矮矮胖胖,一脸笑眯眯的老人,倘若脱下这身禅衣,换上普通服饰,就是活脱脱一个,和气生财的生意老板的模样。
他把何捷远和小阳领到一个禅房前,便告辞离开了。
何捷远敲了敲房门,一个白白净净的小道士从房内走了出来。
他扫了何捷远二人一眼,道:“师傅在入禅,不见任何人,施主请回吧!”
何捷远轻笑道:“烦请小师傅过去通告一声,就说何捷远来访!”
小道不悦道:“贫道不是说了嘛,师傅入禅,谁都不见!”
何捷远不再与这小道士纠缠,他运足功力,朝房内喊了声:“何世杰,你这个装神弄鬼的骗子,赶紧出来见你叔叔!”
小阳与小道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忘了反应。
只见喊声刚落,禅房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一位身着宽大道袍,童颜鹤发,容光焕发,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超凡气质的道士,翩翩自室内走了出来。
他走到何捷远面前,在小阳和小道士瞠目结舌中,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呼道:“侄儿见过小叔!”
何捷远嗤笑道:“让新收的小徒弟把我挡在门外,亏你还记得我这个叔叔!”
卜算子一边请他进房,一边连连作辑陪不是:“怨不得他,怪侄儿连续几日没有卜卦,不知叔叔来访。还以为又是那些来扰人清修的俗人,才会着他这般说辞的!”
何捷远回头给了小阳一个眼神,后者领会,跟着走了进去。
卜算子这才注意到小阳:“这位是?”
小阳兴奋地跑到他跟前,正想行个大大的见面礼,以示尊重,却被何捷远制止住:“你身上有伤,不必多礼!”
有伤?小阳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是指手上的几个烫泡?
卜算子眼睛在他俩之间,滴溜溜转了几圈,以手捋着长须,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小阳行礼不成,热情不减,她激动地自我介绍道:“我是郭小阳,现被骗在何府服役,久仰仙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阳这番褒卜算子,贬何捷远的话,显得立马赢得了卜算子的好感。
他几乎立马把小阳划入知己行列,态度也马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瞥了一眼何捷远,赞道:“郭,郭姑娘不但貌美如花,还生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玲珑之心!实属难得,实属难得啊!来,请上座!道七,赶快奉茶!”
何捷远笑着对小阳道:“看来不用我这个叔叔出面,他也会很乐意为你算上一卦!”
卜算子仔细打量着小阳:“郭姑娘,想要问卦?”
小阳收起脸上的笑容,恭敬认真道:“不瞒仙人,我父亲于三个月前离家,现在仍下落不明,小阳恳求仙人,为家父目前的安危,所在的方位算上一卦!”
“还有这等事情?”卜算子也不由把脸上的笑容一收,严肃起来。
问过小阳父女的生辰八字,他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签筒不断摇晃着。
突然,他停下来所有的动作,把签筒放到小阳面前,说道:“郭姑娘,请抽两支签!”
小阳在心中连念了几声“菩萨保佑”,忐忑不安地从签筒,取出两支卦签。
翻来一看,只见其中一支签上写道:时来运转喜气生,登台封神姜太公;太公封神不非凡,纵然有祸不成凶。
另一支则曰:时来运转锐气周,窈窕淑女君子求;钟鼓乐之大吉昌,占者逢之喜临头。
小阳不解其意,把它们复递给卜算子。
卜算子看完之后,笑道:“郭姑娘不会担心,从卦象看来,你父亲虽受了些苦,但无性命之忧,你们父女相见指日可待!”
“爹爹为何会受苦?难不成他身上也没银子了?”小阳拧眉暗想道。
他瞄了何捷远一眼,接着说道:“再说另一支苦尽甘来,姑娘将来的婚姻,亦是顺利美满!”
小阳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接着问道:“可是能算出,爹爹现在何地?”
卜算子捋须笑道:“姑娘别着急,时机成熟时,郭老爷便会自动出现在你面前!”
小阳谢过卜算子,心中又止不住的犯叽咕: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之时?
不管怎么说,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怕影响到何家爷俩叙亲情,她提前退出了房间,一个人在院中想着签上的事情。
小阳前脚一走,卜算子就把乘风欲去的仙气丢弃了。
他半躺在藤椅上,一把撕掉粘在脸上的假眉毛,假胡须,一位面容俊秀的年轻人,出现在何捷远面前。
“哎呦,成天带着这些东西,我光滑细腻的皮肤,都变得粗糙了!”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镜,忿忿不平道,“若不是爹爹,说我成天不务正业,离开何家连自己也养不活!我堂堂玉树临风的花样美男,何须扮成老道,这般奔波辛苦?”
“是招摇撞骗吧?”何捷远毫不客气的回道。
“小叔,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讨人厌!”卜算子,确切来说是何世杰,斜了他一眼,愤愤道。
何捷远微微一笑,坦然接受他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何世杰镜子不离手,烦恼地看着,额头上新冒出的小痘痘。
“算出来的。”何捷远笑道。
“切!鬼扯!”何世杰显然不信,他放下镜子,决定对几个讨厌的小东西,眼不见心不烦,“你该不会为了刚才那位美人,找人调查我的行踪吧?”
何捷远无视他怀疑眼神,硬生生把话题岔开:“今年是你祖母八十大寿,到时候能赶回去吗?”
“到时候再说吧!”何世杰情绪瞬间低落下来,他伸了个懒腰,说道。
“回去看看吧,大嫂和大哥每日都惦记着你,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何捷远温言劝道。
何世杰想起顽固的老父,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痛。
说不想家是假的,他自赌气出走,已经过了整整三年,这期间,他总共加起来只在家中逢红白喜事时,匆匆回去了三两次,每次都是半时辰内离开。
没办法,他们父子,见面就吵个不停。
也许真的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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