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方二十里,就是城南庄了。”前方探马骑马来报。范轩黑着脸招招手,表示已经知晓。
他的心情很不好。
昨天晚上大半夜被震天的敲门声惊醒,开门就被新上任百户身边的侍卫带到了书房。被那年轻百户好一番盘问,好不容易得以脱身,这没过几个时辰,就又被拉着出城巡查。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回马向后方的武川禀告:“武大人,前面就是城南庄了。”
武川挺挺身子向前望去,只见官道上尘土飞扬,还带有阵阵锣鼓声,尘土间人影晃动,好不热闹。
“大人,前面有一伙接亲的队伍,是不是要让他们让开。”范轩骑马到武川身前,问道。
“不必,大好的喜事,莫让人家觉得不舒服,何况我们这次任务特殊,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武川一行让出道来,等接亲的队伍走近,武川这才看清他们的面目。
这一伙人数众多,都不像临清居民,身上多是些兽皮,脖子上戴着骨珠,墨绿色的刺青画满了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个个膀大腰圆,敲锣打鼓,向官道北面前进。队伍后端也是几十个汉子,抬了十来口木箱,吃力地尾随在后。
武川的目光在队伍间来回扫视,等到队伍走得差不多远的时候,他问身边的范轩道:“范大人,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范轩又看了看,大大咧咧的说道:“这伙人估计又是那个部族出来的,临清城外何止百族,说不定是他们本地的风俗呢。”
“罢了,可能最近确实是有些神经过敏了。”武川自嘲地笑笑,都说环境改变人,这才来临清几天,就觉得自己在朔北的行事作风一下子全丢掉了。
“范大人,你还是再给我讲讲这城南庄吧。”反正路上闲来无事,武川又问起了范轩。
“城南庄,方圆百里,是临清百族中尚海一族,因为战事举族迁移到临清城外,当时的族老神经兮兮怕这里也会被波及,于是在四周种满高树,进庄就只有一条路,庄里的人杂乱不清,因为那时候很多流民逃亡到这里,也被一并纳入了庄子,加上许多小贩喜欢去庄子里收点草药珍禽之类的,所以庄里的人并不都是他们原来部族的人。”
“那我们的据点,设立在什么地方?”武川掏出地图,摊在马背上。
范轩手在上面划过,好半天指在地图上的一点。“因为这里的人对于临清并不感冒,我们没法光明正大的建立据所,因此在庄子里租了地建了客栈,以此掩人耳目。”
这么长时间没有汇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呢。”武川百思不得其解。
范轩不以为然,“说不定是有什么任务在身,耽搁了吧。有的任务是总司那边直接分派,我们也无从知晓。”
武川扫了他一眼,“范大人,难道一据所人,会一个不剩的全去忙任务?”
这么一说,范轩倒是意识到了关键所在。锦衣司有规定,据所时刻都必须有人留下,以便联络。只是前一段几位锦衣司百户的接连身亡,在司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以为自己会被牵连,索性也懒得再去管司内的事,现在想想看,的确是疑点百出。
他讪讪笑道:“大人说的是,那我们现在?”
“不急,见了真佛像,才知道要烧的什么香。”
走了约半个时辰,武川就见一排高树拔地而起,茂密的林叶遮蔽了视线,路上渐渐有挑着扁担的小贩往来,与范轩所说的一点不差。
“喏,带上这个。”武川解下马上的斗笠,递给了范轩。
范轩不解,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你也说了庄上闲人众多,难保有认识你的,让其他的兄弟们去附近转转看有什么线索,就你我还有齐铭三人进去足以。”
范轩无奈接过斗笠,招手叫来前方的传令兵,按武川说的要求了下去。
“还有一点,”武川同时也对齐铭说道,“我们这次来,是为家父求购药材,在外面叫我公子就可。”
“是。”两人点头应答。
三人进了城南庄,正如范轩所说,城南庄内房屋错落有致,望不到尽头,街上往来之人衣着打扮各不相同,既有兽皮蔽身的大汉,也有锦衣罗缎的富商,热闹之景,丝毫不亚于临清。
沿着图,几人来到锦衣司在城南庄的据所前。
“不,不对吧,这不应该啊。”范轩满脸不可置信。齐铭看了看武川,暗地下摇了摇指头。
武川看看眼前的建筑,又看看范轩,失笑道:“范大人,怎么一转眼,客栈变青楼?”
没错,看眼前这飘扬在空中的彩带,满含春色的匾额,哪里有半点客栈的样子。
“有点奇怪。”齐铭盯着青楼看了好半天,憋出几个字来。
武川挑眉道:“是很奇怪,你不觉得这青楼的位置不太对吗?”
范轩仔细一想,拍手兴奋道:“没错,但凡是有脑子的商家,都不会把这烟花场所建在这个地方。”
锦衣司为了防止引起注意,特意把地址选在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多是些贫困人家,青楼的主人傻了不成,会把青楼建在这个地方。
“就算是想要赚钱,咱三人站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个迎客的出来,要说这里面没什么猫腻我还不信了。”
齐铭头动了动。
“别回头,”武川第一时间发现了齐铭的小动作,不着痕迹的靠过去说道,声音细如蚊呐。
拜七曜典所赐,武川发现自己自从修炼了七曜典后,感官便异于常人,从他们三人站在这青楼门前时,身后那家屋舍的门就推开了道小缝,有双眼睛偷偷地向外瞄着。
“怎么办?”齐铭眼神示意武川,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不是想看吗?那就让他看个够。”武川嘴角扯出一道弧度,调转马头,向屋舍靠近,在他动的一瞬间,同时那门也被里面的人关紧了。
“齐铭,上前叫门吧。”
齐铭走上前,咣咣咣几声,与其说是敲门,倒不如说是砸门更合适些。这声音听在范轩耳里,幽怨地望了武川一眼,就在几个时辰前,他也是遭遇了如此待遇。
在齐铭孜孜不倦的敲门下,门后终于有了动静,有个很小声的声音说道:“家,家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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