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赶去迦礼寺拜访了巡执的大司天进行解梦,大司天却宽慰他说梦入九霄是吉兆,陆德不敢把自己儿子险些窒息丧命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除了梦中的事,其他的也不敢多加透露。
陆德回来的路上就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儿子幼翎的命运。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和妻子双双死去,这样儿子也就无人可以照顾,算起来,儿子幼翎的命其实早已与夫妻两人捆绑。他不愿意承认儿子是一副短命相,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如果还要强行祭出三十年的寿命,那么迦礼寺将会是儿子命殒之地。
儿子幼翎平日里乖巧的形象不时浮现在陆德的眼前,他走路走的漫不经心,鬼使神差的又绕回了迦礼寺。
他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妻子口中的话,那一句“富商曲家私下里买通了大司天,在外面抱了一个孩童来顶替祭祀”深深的打动了陆德,从外面抱一个孩子回来顶替陆幼翎也许真的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他回忆起多年前自己的父亲牵着他来到迦礼寺的情景,因为人数太多,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对他的身份进行过彻查,只有门口的大司天询问了自己的姓名以及孩儿的年龄后就放了进去,这么说来还是有法可依的。
他果断的找到帮忙解梦的大司天那里,恰好已经到了迦礼寺换值的时辰,这名大司天缓慢的摘下花翎长冠,露出一张不阴不阳的脸,他的眼神投射出精光,似乎能洞穿一切,神态自若,不带一丝表情。
陆德心中一惊,他知道这个大司天眼里精光奕动、呼吸吐纳均匀,一定是突破了虚谷,达到了心寂俱寂的‘无妄’境界。这个层次已经不需要再靠祭命来维持修行,他们已经可以正常的饮食五谷、品尝七情六欲,除了法术高深之外,更重要的,他们重新获得曾经失去的阳寿。
陆德尝试过往这一层修炼,但终究抵不过一个情字,结婚生子也就算破了“无妄”的戒,彻底放弃了往上的修行。
陆德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最满意的就是在有生之年有妻子相伴,但同时也很担心妻子早于自己而去,那么自己也不愿意独活。
陆德悄悄的跟着这个大司天离开迦礼寺的范围,沿途行人看到是司天驾到,纷纷作揖表示尊重,陆德顿时感叹道‘无妄’之境在云都恐怕只是凤毛麟角,而更多的人无非也就是他自己这种‘虚谷’的水平。不过可不能小觑云都这一帮普通老百姓,与云都临壤的日照和罗生两国谁都不敢觊觎云都的土地。如此想来先辈们创立的规矩倒是真的为云都的子民考虑的。
陆德跟随大司天穿过了市集,很快就进入了安林。安林是挨近城郭的一处茂密树丛,不仅人烟稀少,连鸟兽都不经常出没,当真是个叫天天不应的地方。
一路上纷乱的树枝扰乱了陆德的视线,陆德一方面掩住自己的鼻息,悄无声息的跟上大司天的脚步,另一面还得将注意力放在拦路的枝枝蔓蔓上,不知不觉中大司天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陆德开始警觉起来,曾经军旅从戎生涯使他对身边的异动尤为敏感,他发觉阳光投影下的光斑似乎变得躁动起来,空气中弥漫的尘土也在一刹那间静止。
静了,一点也不像刚刚有行人出没的样子,陆德放缓了前行的脚步,同时运气上涌,双手暗自灌注力道,以气化形,双手之上幻化出一副狰狞獠牙的兵器——指虎!
突然高空之上一道火红的烈炎赤鸟破空袭来,将静止的空气瞬间击碎,烈焰势入闪电,夹杂着绝望的嘶鸣声冲向陆德的后背。
陆德早有防备,当他隐约感到后背发热之时便使出一个鹞子翻身以为可以躲过身后的一击,谁知身形刚一落定他便发现赤焰鸟已经离自己得面颊不到三四尺的距离,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再次躲闪,陆德双脚沉地,双手的指虎呈现的绿光突然光芒大涨,他大喝一声,然后硬生生的接下赤焰鸟的突袭。
赤焰鸟与指虎接触的一刹那,他感到自己的血气翻涌,手中的绿光顿时被赤焰鸟的光芒盖住,不过赤焰鸟也前进不了分毫,陆德已经猜到是何人与自己交手,他一面苦力支撑,一面朝前方呼喊道:“司天大人,我是白天向您求教解梦的陆德,还望大人……你……手下留情。”
赤焰鸟挡在身前,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在这光芒之后传来如魅影般声音,“好你个陆德,居然能接住我的炽焰飞凤,虚谷境界中你也算是个高手了,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跟踪我?”
“大人,我是有事找你商量,您看能不能先撤去你这剑芒,倘若再僵持片刻,我怕自己无力再抵挡。”
“那好吧,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话音刚落,陆德面前的光芒便消散的无影无踪,陆德也收起了指虎,赶紧朝面前的人作揖,“司天大人,小人我曾出任司尉一职,在叶月城一战中负伤随后退出军旅,赋闲在家已有二十多年。”
“怪不得你身手不错,说吧,你跟踪我究竟是何目的?”
“大人,小人并非存心跟踪,只是想请大人能帮我一个忙。”陆德警觉的朝四周望了望,大司天笑道:“放心吧,百米之内若有人出入便逃不出我的眼睛。”
“司天大人,那就恕小人名言,三日后的祭命仪式犬子也有幸参加,为此想拜托司天大人帮忙打点一下,跟其他大人也通个信让他们行个方便,呃,我的意思是……”
陆德刚想吐露真意,但是又畏于说出口,毕竟面前的司天掌握着生杀大权,杀人就如同草芥一样,倘若面前的司天不允诺而直接定陆德一个行贿之罪,那陆德的行事反而将一家人推向了火坑。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你的儿子躲过祭命仪式对么?”
司天阴阳怪气口气中夹杂着冷笑,陆德心中一紧,连忙反口道:“回禀大人,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儿身染重病,命本不久矣,倘若坚持送往迦礼寺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你无须解释,每年总会有人来我这里奔走,只是这里面的规矩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小人愚昧,还请大人明言。”
大司天继续笑道:“你既然不知,那我不妨说给你听,只是这干系重大,今天所说的话,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我之口,入君之耳,倘若宣扬了出去,不仅你全家性命难保,连我们也会受到牵连,这些你可知晓?”
“只要能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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