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且歌过来找陶正玩,顺便,且歌想来请教一点书里的问题。”卿吟笑盈盈地接过嘴,自然而然地回道。
陶然老爷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典型的和气商人模样,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继而笑道:“稀客,稀客,欢迎二位。”
他又转向陶正,“正儿,怎么不带两个姑娘去客厅,闭在你这小书房,真是失礼。”说着,神情莫测地瞥向自己儿子一眼。
向来宽厚老实的陶正,一瞬红了脸,呐呐称是。
“陶叔不必介意,我们和陶正都是朋友,没有拘泥。因且歌近日有些着凉,不敢吹风,才掩着门呢。”卿吟站起身道,故意对我说:“问题请教完了,我们也该走了吧。”
我慢吞吞地起身,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施了一礼,微笑道:“陶叔,打搅了。那我们这就回去了。”
陶然不动神色地打量着我和卿吟,朗声笑道:“两位侄女何必急着要走,如果不嫌弃,就在陶叔这里用饭吧。”
“陶叔,我们俩还想出门逛逛,这次就不用了,下次再来蹭您家的饭。”卿吟笑着,伸手挽着我的臂弯,顺势就往外走。
我也随即点头,跟她一同出门。身后还能听见陶然热情的声音:“以后常来玩,别客气。”那和气的样子简直跟推门进来时判若两人。
我和卿吟对视一眼,噙笑走出门。没多久,听到身后有气喘吁吁的声音,扭头一看,原是当年的小福娃陶阳。
他现在差不多八九岁了,身量不胖,但圆头圆脑,一双滴溜溜的黑圆眼睛,看上去憨萌中透着一丝机灵。
他走过来,小声道:“我哥刚使眼色,让我告诉你们,他想好了会给你们回话。”
“他使个眼色,你就知道什么意思?”卿吟奇道。
“他可是我哥。”陶阳得意道:“况且他那人没什么心思,好猜的很。”
“那就多谢你传话了。”我笑着说。想起读书期间,跟这福娃关系还不错,从宫里回来后,今日还是第一次搭上话。这小子长大了,不像以前那么自来熟了。
“嘿嘿。不过你们下次来找我哥,我爹肯定欢迎的很。”他狡黠地一笑,然后低声道:“我要回去了,免得我爹起疑。”说罢,蹭的一下就跑开了。
“他爹为什么欢迎的很?”我有点奇怪。
“你没留意陶叔的眼神么,怕是以为我们当中,谁跟陶正有什么关联。”卿吟笑嘻嘻道:“不然,两个大姑娘干嘛登门造访陶家大少爷的书房。”
“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好笑地一叹。
这个时代,男女有点交往还真是不易。我原本刚来这里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八卦,现在想来,这里的人因为早熟,八卦的起源更是理所应当的早了很多,不像现代,动不动就打击早恋。
“就看陶老爷中意我们两人哪一个?”卿吟玩心大其,故意挤眉弄眼地说道。
“这又不是老鸨挑人,还有的选?”我无语。
“哎,你一个姑娘家,说什么老鸨挑人,这可不是我教你的,你千万别在且行面前说。”卿吟噗嗤一声笑出声,继而挑着眉毛严肃交代。
“你云来院都闹了,还假装什么呢。”我笑着回道。
“你知道了?且行都说什么了,可不要败坏了我的名声。”她急急问道。
“放心,坏不了,你现在在我心中,可是一等一的聪明。”
我这话绝不是恭维。
昨日,娘跟我说起举荐之法,提到当年外祖父为点醒永昭帝,用的就是这一招。
外祖父没有上书请愿或者伸冤来直言永昭帝的错误决定,而是联合其他人,借举荐之机细致言明那些文臣的品德操行、于国之重,才能在人心惶惶的时候,将真话传到永昭帝身边。要知道,当年侍官候奇权力之大,甚至能偷偷依据大臣上书封题做初步筛选,也好在他不识字,只能粗略认得自己的名字和请愿伸冤几个字,才让几封他本不在意的举荐信逃出被雪藏的命运。
卿吟定然也在那本奇书里看到过曲线救国的举荐之法,只是没想到,她能一瞬领悟,确实聪慧无比。
我忽然忍不住笑了,韩且行要是能娶到她,也许有的头疼。
翌日傍晚,陶正托人约我和卿吟到他家茶楼二楼包间喝茶。
三人坐定后,他拿出了一封信,揭开两页举荐详述后,最后一张信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约莫二十多个名字,字迹不同。第一个是陶正自己,其后是封无、夏晓,再后面就是我不认得的人,约莫是季苍夫子后来的学生。
“联名举荐信?封无和夏晓也签名了啊。”我啧啧惊叹,陶正的效率确实很高。
“你们昨日刚走没多久,我就决定,不管如何,姑且先试一试,于是立刻写了举荐信。好在我爹以为我已经放下心思,昨日开始就没有限着我出门,我赶紧找了夫子所有的学子,他们也都很痛快地联名签字。”
从陶正的表情看出,他并不是完全相信这个办法,但是季苍夫子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他按捺不住焦虑,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能心安。
“你告诉了他们夫子被开曲县官员秘密带走的事情了吗?”卿吟问道。
“这事尚未公开,是我私下打听到,所以没有说。”陶正说道。
我心里松了口气,却听见卿吟一边吃着茶点,一边漫不经心道。“那将来万一有什么事,你不就把他们都牵扯进来了?”
“只是举荐信,你不是说,并不会有问题吗?”陶正面色紧张起来。
“说不准。”卿吟看着他变了脸色,故弄玄虚道。
陶正愣愣地张大嘴巴,捏着那一页签名,满脸的不自在。
“好了,你别逗他了。”我插嘴道:“按理说,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是不知情的,还能因为举荐判罪吗?”
“你是不是害怕了?”卿吟却丝毫懒得顾忌陶正的感受,反而煞有其事地问。
“不。”陶正脱口而出,眸中虽有一丝迷茫,但语气肯定地说道:“即便真有问题,信是我一人所写,责任自然由我一人承担。”
他原本相貌端正,此时一双剑眉之下,星目明亮,满含坚毅之色。恍然间,又回到了那个当初和韩二争执不下,维护圣人言论的坚定少年。
我把那张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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