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上请容小女代父请罪,向圣上膝行敬酒。而我爹今晚只能看别人喝酒,自己不能喝。”
我说完,众人皆是一惊,包括圣人和父将。我看出他们眼中也闪过一丝疑色,因为他们的剧本里只安排我敬酒以消君怒,没有安排膝行。
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其一,既然圣上要祥云呈酒,那就把他想要的做到极致,以此替父示忠;其二,爹今日做法虽是圣上授意不得已为之,但自古自命功高不凡便是大忌,若不能一次做尽封人口舌,日后会被有心人以惩处过轻又翻出旧账来。
这一段路,至少五十余步,纵然是冬天穿着较厚的衣袍,但一路膝行在冰冷的石板上,也是不易。
爹脱口而出:“且歌,你身子尚弱……”
我却不再看他,端起爹案几左侧此时已放好的药酒酒杯,双手举起,大声道:“望圣上恩准。”
“望圣上恩准这一片难得的孝子之心。”肃太师连忙高声附和。见肃太师开口,在座的百官也随之应和。
圣上眼中神色变换,缓缓道了声:“好。”
我端端正正地举着酒杯,一步一步向圣上膝行而去。
当然,我并不是想要演血肉模糊的苦情剧,之所以此处自行加戏,除了怕此事日后节外生枝,另一个主要原因是我膝上正牢牢绑着秋香给我做的膝垫子。来前,我担心宫里像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动不动要跪,所以就把这用以爬高上低之用的结实的膝垫子备上,怕别人笑话,今日起床后自己偷偷绑上,好在我体型瘦弱,外面也看不出来。
谁料,膝盖虽然不怎么疼,端着酒杯膝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我好不容易挪到圣上面前,衣衫已被汗水浸湿。
圣上看着我,眼神中确有几分动容,他待我高举酒杯,便接过一饮而尽,又伸手搀扶我起来。我这才发现膝上外袍已磨破,好在内里的布结实,还没有露出某样“欺君之物”。
“好!众人听着,此事到此了结,就当没发生过,往后不可再提。”圣上点头,朗声道。
“圣上仁慈,既然没发生,那我爹和那个婢女姐姐就没有什么错了,大家又可以高兴喝酒看舞了。”我迅速接口,拍手道,“圣上仁慈,洪福齐天,命与天齐。”
众人听到我有些不伦不类的马屁后愣住。肃太师当先反应过来,哈哈一笑,大声道:“圣上仁慈,洪福齐天,命与天齐。”这一声惊醒了众人,大家齐声呐喊:“圣上仁慈,洪福齐天,命与天齐。”刚才还紧张的气氛一时间又高涨起来。
圣上也绽开了笑颜,眼底的青影因为饮酒之故淡去,脸颊略有微红,似乎真的就此药到病除,命与天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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