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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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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4 再现裂痕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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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没有文化,可是对于我措辞中用“才”这个字,似乎有点惊讶。他愣了一下,才说,聂广文的爸爸摆平的,他们潮汕人就是有办法。

    我没有再说话。

    伟汉问我,要不要去接他。我说,他们家里人会接他的,我就不去了。

    说完,我就走了。回到家,我摊开我的功课准备复习,可是我却难以集中精神。如果每个人都有难以逃脱的记忆,那么聂广文就是我难以抹去的耻辱。但是,我对聂广文也是有愧疚的,因为是我把他送进了监狱。

    而我当初的任性之举,以至于后来发生了一系列荒唐的故事。

    聂广文从少管所出来后,一直通过伟汉联系我。他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里,那把声音虽然没有褪去少年的音线,可是却多了一点不自信的中规中矩。

    他说,嘉慧,过去的我不懂得珍惜你,请你原谅我。伟汉他们都跟我说了,你为了我一个人对付“肥佬张”,那是对我的情谊。

    我没有想到,如今的聂广文不再像过去那般暴戾,反而学会了感恩。可是,这样的他却让我的愧疚感更加剧烈。我知道,我不再爱他,甚至也不再喜欢他,毕竟是这个人在他荷尔蒙分泌最旺的时刻,用他的冲动,夺走了我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电话里,聂广文哀求我,希望明天能和我见见面。我答应了。

    跟聂广文的见面,是在北京路路口——城市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

    那天一清早,我化了浓浓的烟熏妆,还专门去挑染了头发,烫了一个大波浪发型,穿上了妈妈从法国买回来的黑纱裙和羊皮皮鞋,还戴上了各种首饰,目的只希望把塑造得成熟一点,让人能多几分距离感。

    见到他是在北京路路口,他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不过品位并没有多少提升,依然穿着过去的黑色紧身T恤和黑色喇叭裤,唯一跟过去不同的是他那瞩目的平头。伟汉他们就站在他不远处,看来,他还是醉心于当流氓。

    看到我,他似乎有点不习惯。

    他变得木讷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来了。”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今天,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想和过去告别,请你别再找我了。”

    说完,我就走了。我走了没多远,聂广文又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说,希望给他一个机会。我忽然觉得,一个男孩子真的很幼稚,他不能明白一个女孩请他别再找她的意义。我特意让司机来接我,黑色的奔驰停在了路口不远处,司机老王下了车,走到了我面前说,对着聂广文发出警告:“你放手!”聂广文一下子就放开了双手,放我上了车。

    车子一直开到了中山纪念堂,我让老王停车,说想去逛逛。然而,令我难以接受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我的妈妈,那个我原谅的“坏女人”偎依在一个年轻的男人的怀里在逛街。那是他的情人吧!

    我什么都没说,我冲过去,推开那个男人,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模样——白净、英俊、娘炮,具备了“吃软饭”的全部素质。

    这个“软饭仔”火了,一把把我揪起来,然后恶狠狠的对我说:“小丫头,想死。”接着抬起他那巨大的手,我紧闭了双眼,可是那双手没有下来,我听见了“坏女人”凌厉而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她是我的女儿!”

    那个没骨气的男人把我放下了,呆呆地等待着“坏女人”的指令。“坏女人”对他说:“你先走吧,我晚点联系你。”接着,“软饭仔”就乖乖地滚蛋了。

    “坏女人”向我解释:“小慧,你听妈妈说……”

    我捂着耳朵,冲出围观的人群。

    恍恍惚惚中,我迈着踉跄的脚步,走在大街上,忘了时间,忘了身处何地,我慢慢地走着,经过了多少街道都不知道,外界的什么声音,我都没有听见……我的世界似乎被彻底摧毁,只留下一股嗡嗡的耳鸣声。刹那间,我原谅的人再次背叛了我,背叛了爸爸,背叛了一切,这让我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了。

    我为什么活着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上帝赐给我什么了?呵呵,我为什么会愤怒?我说“坏女人”下贱,我又果真是高尚么?这就好比《聊斋》里的女鬼骂狐狸精的话:“你说我不是人,你又是什么?”

    视线里,我看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被人拉住了——

    我回过头来,是一个男孩——他是省中的学生,我见过他——戴着一副眼镜,奇呆无比,是实验班的资优生,在学校里是酷酷的,话不多,给人看起来有几分高傲。没错,“他”就是你,严熙早。

    我依然记得,你当时望着我的疑惑的眼神,我也疑惑地望着你。不过,因为陌生,被你拉着我的手,到底有点不爽,我刚想把怒火发泄,问你为什么拉着我,你却一甩我的手,简洁明了地先开话了:“红灯,小心点。”

    然后,你就转过身去,又规规矩矩地站好,眼睛直视着前方……你的目光真的好呆滞,而且继续浑身散发着具有你特色的冰冷。

    没有道谢,没有更多的交流。我们就分别了,你继续向左走,而我则继续游荡。我回到了荔枝湾,不知不觉游荡到了我和父亲曾相依为命的家。

    故地重游,心境却大不一样,泪流满面,昏天黑地。最后,就在地板上睡着了……梦里,我似乎看到了父亲站在天堂的门口,向我招手,我兴奋地跑过去,可是突然被拉住,我怎么也跑不到父亲的身边。接着一个地狱的魔鬼拉着我的腿,不让我走,说:“你这样子,还想进天堂?”

    睡梦中惊醒,我便睁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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