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大家都感到了尴尬,“坏女人”马上指责我:“小慧,不准这么说话。”然后趴到那个老头子耳朵旁说了些什么,老头子点点头,说:“哦,没什么,没什么,小孩子。”然后手不自觉地朝“坏女人”的臀部摸去,“坏女人”却一下子脸红了,忙掀开老头的手,生怕会让我多看见一秒钟。
真恶心,淫棍加一个荡妇,我看不下去了。
这个家富丽堂皇,像个皇宫。三层楼高的挑空客厅中央,垂吊着巨大辉煌的水晶灯,让我忽然有自卑的感觉,让我的脚步停驻而不敢往前挪移。
坏女人很自然地拉着我坐到那闪烁着英文商标的“宫廷”式样的沙发,我局促不安,就像来到空洞而野兽遍野的森林。茶几上,雕刻精美的水晶盘里,盛满了各式水果,还有新奇士橙子和红彤彤的美国“蛇果”——这些我只在电视广告里见到过。坏女人递给我一个美国“蛇果”,我怯怯地接过,却又满怀好奇地咬了下去,又粉又涩——却并不好吃。
“太太,这就是你姑娘呀,这姑娘长得标致。”一个50岁左右的妇人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对呀,这是我女儿慧慧。”“坏女人”笑着回答,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是阿花大妈,她做的饭可好吃了。”
“我们不过做些家常菜罢了。”阿花大妈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爸爸的事情,从开学开始就一直跟学校请假。
因为读的是重点初中,校规特别严厉。我这么多天没上学,班主任老师和年级组长自然对我印象不好。
作自我介绍的时候,班主任故意提高了嗓门,阴阳怪气地说:“呐,这就是我们班姗姗来迟的公主。”
进入了重点初中,我却第一次厌恶“人民教师”的腔调。
后来才明白,那时的我处于“叛逆期”,只是这个“叛逆期”来得突然而陡峭,让我自己过于关注命运的变幻莫测,而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想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
每天放学的时候,“坏女人”都会来接我的。她的那辆白色宝马车在门口特别刺眼,许多学生和家长都停驻打量这辆“突兀”的车子和“突兀”的女人。
“坏女人”看到了我,酒红色的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而我却始终无法高兴起来。我躲过了她伸出的想抚摸我的手,默默地钻进了车子的后排,然后迅速地关上车门,眼睛盯着前方。
“坏女人”上车后,依然热情地跟我搭话:“慧慧,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去。”
“什么都可以么?”其实,没回答她一句话,我都觉得由衷的厌烦。
“当然了。”
“我想吃‘鸡仔饼’。”我郑重地说,然后注意着“坏女人”的反应。
“坏女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那我们去莲香楼买吧。”
“不,我要吃荔枝湾的小贩卖的‘鸡仔饼’。”我依然在关注“坏女人”的反应。
“可是,那些多不卫生呀。”“坏女人”边开车边说,语速平缓,似乎并没有被我的“试探”搅坏了心情。
“所以,你就选择了离开只会做‘鸡仔饼’的爸爸。”我终于说出了蓄谋已久的话。
也许是被我的话呛到了,“坏女人”不再说话,开始认真地开车。
最终,我们没有开到荔枝湾,也许在她的心里还是抵触荔枝湾的。在沙面吃过晚饭,我们便回到了这座冷冰冰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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