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她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拥抱在了一起。
慢慢的,她感觉自己的脸贴到了柔软的被褥上。
慢慢的,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在那里摇着折扇,骚包的大笑。
慢慢的,她感觉到了有一只手,在摸她的脑袋。
在摸她的脑袋?
白芍一下子被惊醒,她猛地抬起头,先是有些茫然的左右看了两眼,最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燕殊的床边睡着了。
不知保持着趴在床边的动作睡了多久,白芍只觉得自己的脖颈疼的难受,微微一动脑袋,就听到吱吱嘎嘎的声音。
她害怕自己脖子就这样折掉,所以干脆前后左右的摇晃起了脑袋,给自己脊椎放松一下。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笑声。
一刹那,白芍的身体就这么僵在了原地,依旧保持着脖子上扬的姿态,两眼发直的望着木头房顶。
一直到听见第二声轻笑,她才猛地低下头,望着那躺在床上,尽管双唇依旧毫无血色,但眼睛却是在灵活转动的少年,倏然长大了嘴巴。
醒……醒了?
她不是在做梦吧,不过就是睡了一觉而已,燕殊醒了?
“不太可能吧。”她呆呆的喃喃道,“我应该还是在做梦,对,是在做梦。”
“你梦见我了?”燕殊躺在床上,尽管身上并没有多少力气,但他还是尽量的抬起一只手,然后用力的,抓住了白芍的手。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白芍这次不仅嘴巴张开,连眼睛都睁大了。
良久之后,她才尖叫道,“啊……燕殊,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你醒了……”
叫着叫着,她就哭了起来,眼泪像不要钱的似的往下滚,一颗一颗,砸到燕殊的手背上,让他十分心疼。
“不要哭了……”他吃力的抬起手,想要为白芍擦去眼泪,却因为才苏醒没多久,力气不足够,最后又无力的落在了床上。
“还真是够虚弱的,想为你擦泪都做不到。”燕殊自嘲的笑道,“早知道就不玩那么大了。”
“你还说……”白芍哽咽着对他吼道,“你还说呢……我当初就猜着你是故意的,没想到你还真是故意的,燕殊,你到底想干什么?拿自己的命来赌?如果你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那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说着,挣脱开他的手,扭头就要负气离去。
“小芍儿……”燕殊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你先别着急好不好……等我稍微恢复一些,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
因为此刻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虚弱,白芍从来不敢相信,那样骚包的叫嚣着的少年也会有这么虚弱说话的一天。
所以下意识的,她停住了脚步,不过身体还是背对着燕殊的,“哼,我倒要听听,等你好了你要怎么跟我解释!”
躺在床上的燕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嘴里却依旧虚弱道,“定然的,不敢瞒小芍儿丝毫。”
白芍这才气呼呼的转过身,坐在了绣墩上,小心翼翼的问他,“想喝水吗?”
燕殊轻轻地点了点头。
白芍就赶紧的去了外间倒了一杯温水,还是和之前一样用勺子一口一口的给他喂水。
在照顾人这方面,因为白芍一直处于被照顾的状态,所以动作略有生涩,不如若那些侍女喂的那样轻柔仔细。
饶是如此,燕殊也已十分满足了。
在喝了约莫半杯水之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喝了。
白芍就将杯子放回了外间桌子上,再回到里间的时候,燕殊已经睡着了。
他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脸却侧向了白芍的方向,眉眼放松,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白芍看着看着,忍不住就笑了,是那种很灿烂的微笑。
顾青帆之前听得这边的动静,因为担忧这二人,所以没有任何耽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整了衣冠之后便来了燕殊的房间,结果刚好看到白芍那灿烂的微笑,他有些不解的站在原地,突然担忧自己妹妹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这时候,白微也跟着睡眼惺忪的走了过来,不同于顾青帆的欲言又止,她直接快人快语的问了出来,“小芍儿,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姐,你的脑子才坏了呢。”白芍这才注意到哥哥和姐姐都走了过来,连忙收起笑容,嗔了白微一眼,低声道,“燕殊醒了。”
“醒了?”冷静自持如顾青帆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哎呀,别叫,他刚才睡着,我们出去说。”白芍一手拉着顾青帆,一手拉着白微出了燕殊的屋。
随后,她就被外面的漫天星光镇住了,呆了片刻才喃喃道,“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吗?”
“是啊,你趴在燕殊的床头死活不肯走,稍一挪动你,你就又哭又闹的,没办法我们只能把你放在那里然后去休息了,结果这一觉就从早上睡到了夜里……”白微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道,“现在燕殊也醒了,你可以去睡觉了吧?我跟你说芍儿,几天没沾褥子,你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啥神奇,反正我是一躺在上面,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白芍有些无奈的看着白微,“姐,你去睡吧,我在这里看一会燕殊就去睡。”
“那行,我去了。”白微这会也正难受呢,拉着刚走过来的白云实就各自回了屋里去休息了。
“挽卿,会有人守着他的,外间从没离过人,你还是早点休息,等明天再好好地看着他。”顾青帆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温声劝道。
白芍笑着点了点头,劝着顾青帆离去之后,自己又回绣墩那里坐了一会,最后反复确定了至少有两个人在外面值夜,这才放心的回去休息了。
这一睡,自然又是个昏天暗地。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白芍才从睡梦中醒来,在荷香和菡萏的服侍下简单梳洗了一番,又吃了点东西冲了饥,便去了燕殊的屋子,发现他还在昏睡之后,给他掖了掖被角,便坐在了旁边的绣墩上,一动也不动的守着他。
即使明知道他每天清醒的时间不长,知道这样枯坐着也没有任何意义,白芍就是那么固执的坐在那里,除了一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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