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地把他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紫竹见她这般举动,连忙问道怎么了。
乔莞一边收一边回道:“既然他不在,就先把这些用具收起来吧,也免得占地方。”
紫竹疑惑,这屋里处处都宽敞,哪里就占地方了?
她随即反应过来,八成是夫人对主上心有怨念,拿这些不能说话的东西撒气呢。主上也真是的,这一个多月音信全无,竟像是完全把夫人放在脑后的样子,明明早就胜利了为何迟迟不归,难不成是在外面逍遥快活去了?
“夫人我帮你一起。”紫竹说道,她自然是站在乔莞这边的。
乔莞看着这屋子周瑜所有的痕迹都消失殆尽,终于觉得解了一口气,整个人也神清气爽起来。
晚间循儿过来了,带来两只蝈蝈儿要乔莞陪他一起玩。
乔莞心想着周瑜不在的这几个月,也没人管他的功课,不知道学业都荒废成什么样子了。
于是冷下脸来,严肃地说:“墨熙,先把这几个月夫子教的文章都默写一遍。”
周循一听就不乐意了,小嘴一嘟,拽着她的袖子撒娇道:“娘亲,循儿才刚刚生了一场大病,差点连命都没了……”
乔莞并不吃他这套,冷声说道:“你爹爹回来迟早要检查你功课,你现在不好好温习,到时他若生起气来,连我也护不了你了。”
周循想到之前贪玩,落下了一天的功课,被爹爹用戒尺狠狠打了掌心,他从未吃过这般疼痛,小手高高肿起像个馒头,握都握不拢。想到此,他瞬间抖了一抖,垂丧着低下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在他心里,爹爹永远只会教他读书写字,骑马射箭,却不会在乎他的喜怒哀乐,爹爹跟他说,男孩子就该顶天立地的,那些婆婆妈妈的都是女人的情绪。一直到乔莞出现,他才终于体会到被宠爱是什么样的感觉,才知道有个娘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可当初那个温柔的娘亲,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凶……
乔莞已经拿过来了笔墨纸砚摆在案上,见他耷拉着脑袋,好不失落的模样,心还是软了下来,俯下身子抚着他的头,“今晚就写一篇吧,写完了娘亲就陪你玩。”
周循闻言,瞬间欢呼起来,缠着她要抱抱。
乔莞无奈只好抱着他举了起来,已经觉得吃力,不觉叹道:“等再过两年我可抱不动你了!”
周循咯咯笑道:“娘亲太瘦啦,要多吃肉肉才能行。”
乔莞郁闷不已,嘟嘴道:“我吃肉可厉害了,却没自己屯点下来。”
她把他放了下来,笑道:“快写文章去吧。”
周循满口答应着,只要乔莞能陪他玩,他自是开心极了……
已是深夜,府中众人早已熟熟睡去,府门外却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敲门声。
值班的守卫急忙爬起来,若不是重大的急事,谁敢三更半夜敲周府的门。
守卫开门后,籍着灯笼的光,看到了站在门外满身风霜的周瑜。
“主……主上!”他激动地唤道,“您怎么半夜三更回来了?”
周瑜把包袱往他身上一扔,行色匆匆走了进去,“夫人公子可安好?”
他走到半路听说吴郡瘟疫一事,寝食难安,星夜策马独自狂奔了回来。
守卫忙回道:“现在都挺好的。”
“什么意思?”周瑜脚步一滞,皱眉质问道:“之前不好吗?”
守卫惊讶极了,没想到公子夫人大病一场,他竟然一点风声也不知道。
于是赶紧把他们患了瘟疫一事跟他汇报了,特别是公子,当时病得很重差点就没命了。
周瑜听得那是一个心惊肉跳,没待他说完就往周循房中冲去。
直到看到儿子好好地躺在那里,脸色红润、呼吸均匀,他恐惧的心情才稍稍平复,又伸手试了一下他的额温,肌肤的热度是正常的。
他双手捧着他伸出被窝外的小手,如同捧着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多谢苍天垂怜。”他闭眼虔诚地祈祷着。
生怕他着凉,他很快把儿子的手放回被窝里去,给他重新掖好了被子。走到门口又念念不舍地回头望了一望,才关门离开。
冬日寒冷,乔莞便不让丫鬟们在门外值夜,于是周瑜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进来。
屋里很暖,萦绕着一种淡淡的甜香,令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丝笑意。他生怕吵醒了乔莞,落脚极轻,缓缓走到床畔,静静感知着她轻浅平稳的呼吸声。
她独有的甜香气息萦绕在他鼻尖,似是在跟他亲切地打着招呼,他心头一动,循着呼吸声的来源,低头吻了下去。
愈是漆黑一片,她的体香和唇上的触觉愈是强烈,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终于得到了填满,这种感觉让他魂牵梦萦了很久,夜夜想到发狂。
乔莞半梦半醒间与他缠绵起来,委委屈屈嘟囔了一句,“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周瑜一顿,内疚和心疼的感觉阵阵袭来,轻声哄道:“对不起,我该早点回来的……”
乔莞却再也没回应,他等了很久,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回荡在黑暗中,才知道她刚才说的是梦话。
他不觉怔了,好似被她柔柔的一拳打在心头,酸酸痒痒的。
他把床旁的红烛点燃,再也顾不上别的,现在就想见到他的小美人。屋里瞬间明亮起来,她竟消瘦了许多,一张小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正可怜巴巴地窝在床头,连睡觉都皱着眉,好不委屈的模样。
他心疼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庞,温热的肌肤在他冰凉的指尖滑过,如玉般滑腻。
她毫无反应,兀自睡得香甜。
“这都不醒——”周瑜嗤笑一声,索性在床旁坐下,手指轻轻扫过她修长而浓密的睫毛,好似把玩着幼鸟的绒毛。
乔莞惺忪睁开了眼,蓦地一惊,不可置信地定定望着他。
周瑜微微一笑,“不认识我了?”
乔莞咬着嘴唇,幽怨地望着他,眼里愈发红了,慢慢蒙上了一层水雾,在烛光下晶莹地闪烁着,悬悬欲落。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她小嘴委屈地一撇,说到后面,已经呜咽不成声。
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周瑜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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