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证冷笑:“难怪合了你的胃口。”
乌鸦淡淡说:“你在天界这么多年,不觉得项姑娘说得很对?”
天证说:“可现在追杀我们夫妇的,正是妖。”
乌鸦说:“你该知道,妖王真要抓你,你逃不到现在。你也该知道,那些妖是谁派来的。”
天证说:“我可不知那些妖是谁派来的。我只知,要么那些鼠类真是妖王所派,要么就是妖王驭下不严。”
乌鸦的瞳孔倏然缩成只有芝麻大小的一点,还凶猛地扑扇着翅膀。天证说:“恼了?看来我说的是事实。”
乌鸦冷静下来,淡漠地道:“半个时辰后,会有强敌到来,你自己小心。”
说完这句,乌鸦拍拍翅膀,飞上了天空。天证却喃喃说:“这时候来,也正好。”
说完,天证便静立院中,阖上双目,定立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转眼就过了。
阿红比项司雨更早感知到外面的异样危险,不禁连连嘶鸣,声音刺耳得很,项司雨又被惊醒了。一晚上连番被吵醒,难免让人烦躁,项司雨骂道:“阿红,别吵了,我还要睡觉呢。”
阿红却咬着项司雨的裤腿,使劲往外拉。项司雨无奈叹息一声,披衣起身,道:“是不是肚子饿了?叫你吃晚饭你不吃,这下好了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吱吱”的老鼠叫声,声音此起彼伏,极为响亮,便似数万只老鼠从院落中爬过一般。项司雨猛地想起睡前天证的话,心里一惊,悄悄推开窗扉,向外觑去。只见天证立于院中,八九名黑衣人把天证围了起来,黑衣人的身后,密密麻麻尽是肥大老鼠,老鼠爬在柴扉上,爬在墙头上,也向项司雨所处的小屋爬来。项司雨一阵恶心,又听见头顶传来的“吱吱”声。
项司雨身子猛然一颤,回头去看毛驴阿红,却已不见阿红的身影。
“……阿……阿红?”
连阿红都不在了。
项司雨彻底慌了神。她爬到床上,用被窝紧紧裹住自己。这时,窗扉上也传来“吱吱”的声音。紧接着,项司雨便听到老鼠拿着木头磨牙,不同于寻常的老鼠,这声音额外尖利,比锯子锯木头还要尖、还要利、还要响。声音来自房门,来自窗户,也来自屋顶,更来自每一寸墙壁。
老鼠成精,肯定是老鼠成精了!
项司雨拿起一根木棍,举在手里。
隔壁屋的芷汀,也被老鼠惊醒,却格外沉静。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拿起了一根木棍。
此时,地底凭空探出一个驴头,芷汀一榔头敲了下去。驴头机灵的缩回地底,又从芷汀身后冒出。芷汀察觉身后有东西,又一棍子挥过去,只见一个红衣男子稳稳握住了棒头,制住了芷汀的攻击。
红衣男子说:“夫人,我是阿红,别怕。”
芷汀一怔:“阿……阿红?你是……那头毛驴?”
“阿红”点点头。似乎是跟着天证久了,渔女出身的芷汀也变得见多识广起来,自然接受了这一现实。芷汀急道:“那项姑娘怎么办?”
红衣男子说:“他们的目标不是小姑娘,而是你。”
院落内,天证以剑觉感知到“阿红”已在芷汀房内,便舒下心来,瞟向院中的一干老鼠和黑衣人。
“鼠辈,此地可不是尔等放肆之处!”
天证一拂袖,一背手,周身升起蕴涵强大神力的剑网。天证怒目圆睁,猛然一喝,剑网扑散开来,周身万事万物都被这极细、极密的剑网笼罩。眨眼间,院中、屋顶、门口的老鼠都被消灭,四处都是老鼠的尸块,鲜血将它们横尸的那一小块土地染红。一只又一只死老鼠,或有数百上千只,将大地都给染成了红色。只是这剑网所及,连芷汀的卧室也没有放过!
当剑网袭来时,“阿红”一皱眉,一柄精钢之剑出鞘。他挥舞出一道道绚烂艳丽的剑花,将自己和芷汀包裹在剑花织成的球型剑盾中。当剑网散去时,“阿红”手臂被划出一道极细微的剑伤,芷汀却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项司雨这边就好得多。因她没有“阿红”保护,天证的剑网刻意漏了她这一处,因而也毫发无损。只是她毫发无损,连带着她屋顶、窗扉和门口的老鼠精们,也毫发无损。便在此时,屋顶的老鼠磨破了一块木头,“轰隆”一声,一条房梁砸下。项司雨往地上连打两个滚滚到了墙边,才避免被屋梁砸死。
还没等项司雨喘过气,一只老鼠爬到了项司雨脸上。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啊啊!!——”
在芷汀房间的“阿红”原还有些担心项司雨,听她这么有活力的叫声,也放心下来。
老鼠精骂道:“别叫,别叫了!再叫我钻到你嘴里去!”
项司雨立刻闭上了嘴。
老鼠精问:“你是芷汀吗?”
项司雨赶忙摇头:“我不是……我不是芷汀。”
老鼠精对其他老鼠道:“这不是芷汀,没用的人,杀了吧。”
“不不不,我是,我是芷汀。”项司雨赶忙改口,“我……我我我……我是……”
老鼠精是比较相信项司雨是芷汀的。天证的剑网如此细密,独独漏了这间屋子,可见天证是在保护她,试问哪个男人会把杀网对向他的妻子和他未出世的孩子呢?
可惜来自妖界的老鼠精们不太了解人类,甚至也不知道人类怀胎是个什么样,或许他们也不知道芷汀快要生产了,所以对项司雨的话毫无怀疑。
老鼠精说:“是芷汀,就跟我们走。”说着,一把钢刀架在了项司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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