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过十三道御门之后,任青和王青相一道同路了没多久就分道扬镳。
“世子是去清凉殿面圣的,圣上可没说过要见你。”
领头的黄门太监瞥了一眼任青,带着几分不屑的样子,转身又是一副讨喜的笑脸,对王青相道了句这边请后,就快着小碎步当先走了,在没看旁的一眼。
“圣上既然没说见我,那为什么还把我带进皇宫?”
眼看王青相都走了,一群押送他们而来的侍卫太监也散了个干净,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好像透明的一样,任青心底有些错愕和恼火。
“二爷在外头好大名头,也是一府之主,怎么一点静气都没有。”
眉发雪白的大太监鱼九阳摇头轻轻斥责,身边早就有侍立已久的小太监,乖巧的服侍着他穿上宫袍。
鱼九阳不紧不慢的仔细收拾了一番仪容后,才对着干瞪眼的任青点点头:
“是皇后娘娘要见你,跟我来吧,小凡子,路上教教她规矩!”
所谓的规矩,其实也不过是叩拜和说话时的注意事项。
觐见天颜这种事可大可小,像任青这等身份的人,假若一个不好冒犯了天颜,那可是说杀就杀的。
皇宫很大,觐见皇后娘娘的路很长,一番交代叮嘱的话却不多,没走多远,小凡子就已经明明白白的交代完了,这小太监一路上又翻来覆去,不厌其烦的讲了好几遍,一直讲到堪堪临近凤梧宫时才住了口。
任青对此并没有什么不耐,天下规矩繁复的多了,别说是这人间至尊的深宫,就连青楼酒馆中卖艺的也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准则。
任青在场面上也混过几年,对这小太监的小心谨慎到烦人地步的叮嘱,也没有先出什么厌恶的神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倒是让一路留心的鱼九阳高看了几分,似乎这个小丫头也没有自己心目中想的那么不经事。
任青在殿门外恭候等着通传召见,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任青在外头足足等了两拨宫中巡逻队伍经过,才被皇后传召入内。
“进了门不要抬头打量,只管盯着身前三尺之地,恭声请圣问安就是了。”
小太监临了仍不忘加了一句叮嘱,生怕这民间来的斗升小民没个见识,见了皇后天颜失了礼,那要追究起来可没什么人给自己说好话。
任青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就算是骤得无上功力的当下,此时心中也不禁有几分紧张和忐忑。
随着小太监跨进门槛后,任青悄悄打量着四周,好分散下紧张的心情。
因有小太监的‘谆谆教导’言犹在耳,任青也只是用余光打量观看。
大梁皇宫的规格建制乃是前朝遗留改建而成,昔年前朝太祖定鼎立国之后,以为天下江山会在后世子孙手中绵延万代,因此都城皇宫建制规模都极为大气雄伟,比如入皇城的十三道城门,大半都是前朝遗留的下的手尾工程。
任青入得后宫居所,只见风梧宫大气之余也不失秀雅幽趣,不说一路行来所看到的虬枝老树,异草幽香,单这宫殿内玉柱上细致的浮雕,横梁,吊檐上精细的镌刻都叫任青叹为观止。
自打梨园建成以来,在京中从来都是座无虚席,迎来送往的达官贵人不知凡几,承蒙贵人赏脸看得起时,任青也应约赴宴去过别人府上,也不是没见过京中豪门大宅是个什么样子。
可往日见的那些东西和皇宫一比简直太过小气,不可同日而语。
入得殿中,任青收敛了心神正对着高高在上位俯视的皇后娘娘问安,可双手刚刚抬起几分便立刻僵在那里,像是石化了一般。
小太监笑着与皇后娘娘说了一句人带到之后,久久没有听到任青请安的声音。
他心中一紧,心中想着:到底是民间的斗升小民,没见过世面,刚才一路上翻来覆去的跟她讲规矩,到底也没记住!
当下就急忙回头,对着呆立的任青挤眉弄眼,可任青却浑然不觉的杵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
因为,任青看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经常出现在噩梦中的熟人。
那人一身朝廷制式的墨绿色女官裙装,双袖宽大几乎垂膝,倒心形的领口露出触目惊心的壮阔雪白,许是刚刚与皇后在殿中汇报工作,此时脸上仍带着几分恭敬的严肃。
她与任青的视线在空中对接了一下后,毫无意外的坦然一笑,上扬的眉峰就此显露出几分说不清的风情味道。
深雪楠!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凭什么会在这里?!
几乎瞬间,任青背后寒毛炸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南关入京以来,这个女人的身影无时无刻的宛如恶魔一样笼罩着自己,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深雪楠积威多年,任青就算苦修出了无上功力,又莫名摆脱了青蛇蛊的纠缠,可在面对压制着么了这几多年的深雪楠时,心中要是没有半点恐惧,那是不可能的。
“大胆刁民,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跪拜问安?刚才教你的规矩都白讲了吗?”
任青久久没有反应,小凡子干脆就急了眼,高声用尖锐的嗓音喝道,倒是把震惊中的任青叫回了神。
“皇后娘娘恕罪,小人一介草民,今日有幸入得宫堂,见识了皇家气派,又得见天颜,心情激荡,一时忘乎所以,难以言语。”
回了神的任青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连拱手作揖,一副不知所措的乡下愚民样子。
当朝昭德皇后本家姓文,年轻时候也是个跳脱慕侠的活泼性子,虽从小深受礼仪教导,深明女戒女训,可心中总是向往着自由洒脱的生活。
她见任青容貌清丽如莲,论姿色便是富有天下的皇宫之内也没几个比得上的,说话也有几分异于寻常深闺女子的娇气柔媚,反倒像是个江湖客,心中并无什么不悦的情绪升起。
“你一个女子学那些文人士子拱手作揖干什么?还不快快跪下!”
小凡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任青吐沫横飞。
就在任青想着跪还是不跪的时候,那个高高在上的凤冠女人轻轻笑着说了句算了,殿中因小太监而起的喧哗就在这轻柔的两个字下就此息声。
“你在梨园的时候哀家就听过你的名字,本以为是个与深雪楠一样风情各异的美人,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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