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步沉风诧异的开口,急急问道“前些天张大夫还说离生产还有半月有余,怎么今个”
步翦水眼神掠过地上被慌乱人群踏过的半个麻腐饺子没有吭声。
步沉风眯着眼睛观察着步翦水的一举一动,带着几许猜忌的开口道“翦水可是怀疑什么,但说无妨”
“父亲大人,翦水怀疑这饺子里有酸浆”说着步翦水从腰间掏出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丸在陈氏哀嚎之际给她服下,接着说道
“酸浆有清热毒,利咽喉之功效,但是反之若是孕妇食用,就会增加滑胎风险,陈姨娘本就身怀二胎,早产的风险远远高于平常孕妇,所以饮食就应该多加注意,若是不幸误食,不仅会影响肚里的胎儿,或许对产妇来说也是有性命之忧的”
“酸浆?”步沉风诧异的望着步翦水,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解释,瞬间那半眯的眼睛就瞪得老大,猛的抬眼望着站在他身后,一脸茫然的赵梨洛,只听那本来嘈杂的客堂响起一道彻响的巴掌声,众人才反应过来,赵梨洛竟然被老爷在众目昭彰之下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带着错愕的表情,赵梨洛望着面前恼羞成怒的步沉风,又望了望地上依旧痛苦呻吟的陈氏和她身旁被打翻的半个麻腐饺子,瞬间全部明白了,好个陈氏竟然联合步翦水害她。
‘噗通’一声跪地,赵梨洛再也不顾及此刻是什么场合,连胜哭诉道“老爷,你误会了,妾身冤枉”
步翦羽感觉到被赵梨洛捏紧的素手一凉,看着跪地给父亲解释的母亲,回眸望着已经退出人群坐在高堂打算冷眼旁观的顾衍昂,心里瞬间越发感觉到悲凉,她才刚回门,怎就会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误会,那你说这麻腐饺子里面怎么会有酸浆?”步沉风气的等着紧紧抓着自己衣摆的赵梨洛,他心里早就清楚赵梨洛心胸狭窄容不得她人,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蛇蝎心肠到如此恶毒。
“我…我…我不知道啊,这饺子是我特意为羽儿准备的,我…”
“为昂王妃准备的?那你里面放的酸浆也是为她准备的?那么意思是你明明知道里面有酸浆,却眼睁睁看着陈氏误食而不阻止?”还没等赵梨洛说完,步沉风便抓住了赵梨洛话里的关键,冷冷打断呵斥道。
“啊?老爷,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酸浆啊”赵梨洛满头大汗的开口,她现在知道这脏水已经注定泼在她身上,再多的辩解也是无济于事。
“贱妇该嘴硬,你…”
“老爷,产婆来了”就在步沉风气急攻心准备再次上手时,从门口跑来的梓桐擦着额头因着急而泌出的汗液,带着惊慌的语气开口。
步翦水闻言,立刻福身对步沉风说道“父亲,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陈姨娘眼见已经破水,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抬到暖房里生产才是主要”
经步翦水这么一提醒,步沉风才回过神,望着已经隐隐被羊水沾染的青砖,立刻喝声道“来人,把二姨娘抬回鹊桥院”
“是”随着几名家丁带着简易的担架鱼贯而入,步翦水在陈氏腰间塞了一块稍高的棉枕,垫高她的腰部,才开口道“走吧,快点”
陈氏带着难掩的紧张和惶恐,望着跟随在她身边的步沉风开口道“老爷,我…我好怕!”
“欢儿莫怕,我在外堂等你,等你给我步家添子添丁”步沉风难得的叫出陈氏的小名,惹得陈氏瞬间泪眼婆娑。
紧随其后跟来的是赵梨洛、步翦羽、步翦莹和步翦若,步翦水望着一直紧张的捏着绣帕的赵梨洛,无奈的摇摇头,想起一个多月前陈氏的祈求,估计这步府马上就要换女主人了。
一直隐匿在众人身后的步翦若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悄然的从鹊桥院里溜了出去。
产房外客堂,来回踱步的步沉风紧张的捏紧自己的衣摆,看着梓桐来回进出时端进去的温水端出来的血水,心就被人一捏一松的疼痛,虽然对陈氏的感情没有他想的那么坚韧,但是毕竟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夫妻,没有情也有份。
夜幕慢慢降临,步翦羽已经随着太子回了府邸,任她如何不舍的想诉说衷肠,赵梨洛的心思俨然早已不在步翦羽身上。
随着一声破啼的哭喊声,步沉风面上一喜,带着几分着急的在陈氏门口来回探望。
卧堂门在众人的期盼中缓缓打开,身穿薄袄的产婆带着一脸疲惫的从门槛处走出,手里的红色包被间裹着一名满脸皱巴偶尔啼哭的婴孩。
“怎么样?”步沉风急切的走到产婆身边询问。
产婆福了福身子,把手里的婴孩递给步沉风怀里说道“恭喜老爷,是个男丁”
听到是个男丁,步沉风差点没乐开花,笑的花枝乱颤的容颜带着一抹释然的喜悦跪地感谢上苍。
步翦水眯着黑眸,上前几步开口问道“产婆,不是双胎么?怎么就抱了一个?”
产婆听到步翦水的话,本来热络的脸上明显一愣,在步沉风等一屋子人的好奇注视下,终于说出了下文“另一个,是个…死胎”
“什么,死胎?”步沉风诧异的望着已经渐渐陷入缄默的产婆,望了望手中啼哭的孩儿,又望了望门缝里已经陷入沉睡的陈氏,冷冷说道“怎么会死死胎?说清楚?”
“这…这…”产婆被步沉风盛怒的语气吓得节节后退,颤抖着肩胛,才忍不住开口“产妇怀的是双胎,又吃了不该吃的定西,这孩子一不足月就难免产生什么变故…所以…”
产婆望着步沉风越来越阴森的脸色,没有在开口说话,本来想着步府填了男丁她还能讨些赏钱,如今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啊。
步沉风瞪着盛怒的眼睛,继续问道“那死掉的孩子是男是女?”
“额…男!”
‘啪’一声,随着产婆的话落,步沉风气愤的一拳砸在楠木桌上,那因气愤而上扬的胡须和脸上暴起的青筋,让步翦水都微微一怔,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怒焰的父亲。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