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
轻弋张耳仔细在洞外驻足听了半刻,倒也将这女子歌声内容听了个大致一二。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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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弋正听得上心,这时只见一位身著素净白衣的女子出得洞来。
腰间系着一根带叶的半青不黄的藤蔓,一手拿着一支五色花仗。
另一手拿着几个颜色不一的锦囊,和一把花锄。她快步走到洞外几尺远的崖边上。
她正驻足远望,看着对面的一个小山丘,那山丘叫离恨丘。
轻弋这时没摸清楚状况,躲在一方山石后面,还不敢轻易出来。
这位女子便是这小蓬莱红颜洞的主人,姑常仙君,名为仙君,实为女君。
平日里,最喜欢男装打扮的姑常,今日得换了这一身白色女裙,少了些潇洒恣意之态,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
真不若病如西子胜三分,闲静时似娇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
近几日,姑常因为前世劣病发作,身体非常地不适,原本红透的唇色也仿佛失了血一般,变成透明的淡紫色。
再加上伤春悲秋,她的悲歌一路未停,此时,正两面含愁,唱着,“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那白衣女子眉心若蹙,双目含情,悲喜不定,此时正好回头又朝轻弋的方向走过来。
姑常走到洞口的时候,忽然就停在轻弋藏身的山石前边,那山石上有个空洞,姑常一手扶在山石上,低头朝下一望,正好对视上了轻弋的那双眸子。
轻弋原本只是躲这洞口的山石后边将那仙君偷看了几眼,这时,也算是彻彻底底地看清楚了女子的容貌,还看到了女子眉心有一株闪烁不定的仙草标志。
这不正是她头脑中时常出现的陌生女子吗?这女子的记忆为何会在自己的身体里?
反正是被发现了,轻弋从山石后走出来,正张口喂了一声要打招呼。
然而,那仙君却是理也不理,似是未听到也未看到她一般,直接越过她又回红颜洞中去了。
轻弋也跟在她后边进去,洞内的巨型琉璃盏,双色荷花池,透明的晶石屋顶,无一不让轻弋觉得惊叹。
只见姑常,回到殿内,就是在一个角落里多寻了一把花锄,然后就又朝外边走。
到了红颜洞外,只见姑常走至那崖边,而后纵身飞向对面的小山丘。
轻弋就同个隐形人一般,悄无声息跟着她一路到了离恨丘。
这时,姑常一面拿着花锄铲土,忽然回头冲着空气说道,“跟了我这般久,还不速速现身。”
轻弋依言蜕下彩衣,出现在姑常身后。
蝴蝶仙衣,对她这种缺魂少魄的人是没有用的。刚刚之所以没有拆穿轻弋,是知道她对自身没有威胁。
“你是来求还魂草的?”姑常早就料到了,这时,她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把花锄。
轻弋接过花锄,又立刻跪倒在姑常旁边,“求仙子可怜,赐我还魂草,救救我师父玄元真人。”轻弋边说边叩头。然而姑常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蹙着眉,指着一旁的锦囊道,“先帮我把花埋了。”
轻弋心想,是教她把锦囊里的花倒出来,然后再埋到土里去吧?
因此就要去解开那锦囊的系带,却被姑常伸手拦住,停了手中动作。
只见姑常一面将一个红色的锦囊放到土坑里,然后一边覆土,一边继续唱道: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抷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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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有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前尘往事都忘却,离恨丘上埋相思。
红颜洞内多薄命,孤魂常在魄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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