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林暴躁了。
讲道理自他来到这宝林寺,还从未受到过这般捉弄!
这是赤果果的轻蔑加藐视!
他腾地站起身来,跑到取餐的位置,扫了一眼来取经的和尚——
这些野和尚来路不明,个个又相貌丑陋,除了带头的那个都看着不像良人。
可是带头的那个似乎也有些手段,不然又怎能罩得住这帮狠人?!
可是这帮人也欺人太甚了!
说不得,这口鸟气叔可忍婶不可忍!
他头脑一热,把手中的煎饼果子和豆腐脑劈头盖脸地朝一个方向就扔了过去。
那个方位站着的人是……
栗林!
不好!
眼看着惊慌失措的小沙弥就要被一顿早餐“恐袭”,“养武堂”众人的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在电光火石般的一刹那!
小沙弥身旁的大妖、天神、神兽,连同暗中保护唐潮的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再加上此方的土地,瞬间几十道保护网层层叠叠,把栗林小和尚给围了个结结实实!
毫发无伤!
原路反弹!
对,你没有看错,保护网还有反弹功能!
只见食物在空中飞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弧度,煎饼果子在空中舒展成一个大大的“荷叶边帽子”“啪叽”一下戴在施暴者贤林大和尚头上,而豆腐脑则原封不动地泼了他一头一脸!
“哎哟……”“烫、烫、烫、烫、烫嘿!”
贤林立马变成了一个戴着帽子的烫毛年猪,痛苦得在“养武堂”里乱跑乱窜。
可是就仿佛有一圈看不见的墙壁,无论他怎样跑来跑去,总是在原地打着转转,直到把满脸满身的污秽都抖落在地。
“好你个栗林!竟敢用障眼法捉弄师父?”
“你这个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
栗林又惊又怕,完全被眼前的状况搞懵了。
左右看那些唐朝的师父时,他们刚才却一个个都捂着嘴笑个不停。
难道是他们施的法术?
时间不允许他多想,栗林低头沉吟时,对面气势汹汹的贤林师父却脱了僧鞋,就像平日里打骂自己那样,举着鞋子就冲着他头上招呼来!
“贤林,住手!”
方丈长老想喝住贤林时,哪知对方好似已经变成了一头猛虎,拦是拦不住了。
“阿弥陀佛!”方丈闭上了眼。
“啪!”“哎哟!”
“啪!啪!”“哎哟!哎哟!”
饭堂僧众完全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只见贤林看去势是朝着栗林小和尚击打过去的,谁知道鞋底板打在的地方确实他自己的光头!
打对方一下,自己疼一下!
打对方两下,自己疼两下!
取经的和尚们又私下里议论纷纷起来:
这个贤林真乃狠人也!
狠起来连他自己都打!
贤林都把自己打懵了,眼看鞋底板又朝着自己的头上打来,他竟然停不下来自己的手臂!
但是奇了怪了,鞋底板终究还是没有落在自己的头上。
众人齐刷刷看去时,原来是方丈长老一只胳膊抓住了贤林的手臂,硬生生地阻挡下狠命的一击!
贤林此时再也没有了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气势,从头到脚汁水淋漓不说,脸被烫得通红,光头也打出来几个鹅蛋般大小的包!
“师父——”
他咧着大嘴喊着方丈师父,让人看上去不得不感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方丈毕竟修为是整个寺院里最高的人,他没有去答应贤林的哭喊,只是冷冷地看着唐潮说道:
“贤林或许有他不对之处,可是从东土大唐而来的上方高僧,你们难道是欺我‘乌鸡国宝林寺’寺中无人么?”
“你们让他出这么一个丑,和要了他的性命无甚区别!”
方丈和尚眼里精光一闪,甩开贤林手臂后双掌在胸前抱了个球形,嘴里大喊了一声:
“爆!”
一声洪钟大吕般的怒喝下,双掌拢住的球形区域内“嗡”地涌出一个冲击波,把空气的波纹向四面八方推进开去。
众人护住头脸用余光查看时,只见栗林以及唐朝和尚的周围拳波的放射形状一阵散乱,似乎确实有什么看不见的气场存在。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
“养武堂”食堂内的猎猎罡风重新趋于平静之后,长老收回了招式,嘴里淡淡地说道:
“原来高僧们都身怀绝技,我这小小的‘宝林寺’确实是招待不了高僧们了!”
“不过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看来生死大战在所难免!”
“今日老衲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舍身护寺!”
看着方丈师父突然之间亮出了这么一招惊世骇俗的武功,又说出如此悲壮的话,整个“养武堂”的和尚都晓得师父这话非同小可。他老人家轻易不和别人斗凶拼命,这次看来是动了真格的了!
“师父!”“师父!”……
和尚们纷纷站起身来,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就要结成罗汉阵防御。
栗林小和尚担心方丈师父和唐朝师父两方的人员安危,也情不自禁地大喊了一声“师父”!
取经团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料想到对贤林的反击竟然引发了全寺僧众从上到下的护寺悲愿!
这下可棘手了,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呢?
“长老,住手!”
正当群情涌的当口,动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个雄厚的声音突然从方丈长老身前的位置传来。
这声音透着一股诡异,不同于寻常声音的传播,竟然在同一时间让每一个角落的和尚都听得真真切切,如雷贯耳!
那人是……
方丈长老也是一惊,仔细循声望去时,只见透明的空气中渐渐浮现出一张铅色的人脸,继而是上身、四肢,随即整个人全貌得以展现在眼前!
“陛下!”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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