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王土根头上缠着好几道绷带,胳膊用白纱布吊着,来到养鸡场张新健家。郑红和张新健惊呆了。张新健连忙让他坐在炕上,问这是怎么了。
王土根低垂着头,伤心垂泪,说:
“我那个老相好……老相好来那天晚上,出事了。”
五一节那天晚上,王土根从张新健这里借了一百块钱,一路小跑到西屯的小卖部买了点肉和菜,又买了两瓶沙丁鱼罐头,两瓶酒。回来以后,就和那女人欢天喜地地对饮而醉,一通快活之后就都睡着了。
后半夜,那女人的丈夫带着几个人,坐着一辆出租车寻来了。
女人的丈夫本来也知道自己女人的是个风流成性的女人,多少年来也就不管了,认了。但是那是因为以前女人傍的都是有钱有权的男人,自己不敢惹。可近两年,这女人竟然一心跟王土根那个癞皮狗一样的东西好上了,女人丈夫终于不能容忍了,王土根这种低贱的人也来给自己戴绿帽!他早就想收拾王土根了。
这天女人的丈夫喝的醉醺醺回到家,听写作业的孩子说今天妈妈不回来了,他就四处亲戚打听,全都没有。后来一想,肯定到平房村找癞皮狗王土根了。于是带人来了。
他们刚进了农机队的院子,大青狗便疯了一样叫起来。他们从窗外拿手电筒往屋里炕上一照,王土根和那女人睡得正香。门也居然没有插上!
他们直接闯进屋。王土根狠狠挨了几木棒才清醒过来,可是已经站不起来了,被摁住,手脚用绳子捆上扔在墙角里。
那女人的丈夫便从地上捡来一条拖拉机上的三角传动皮带,死命地抽打那女人。女人只穿着背心短裤,没一会,头上身上全都是血。
王土根在墙角里眼睁睁看着女人惨叫,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喊:
“爹呀!爹呀……爷爷呀!你别那么往死里打她……别打了,天哪,救命啊!……要打就打我吧!呜呜呜……”
那男的见女人已经昏了,就又来打王土根,边狠狠抽,边说:
“让你勾引我老婆!你要再敢去勾引她,我就把这婊子的×给剜下去!啪!啪!啪……”
最后,被打得混头昏脑的王土根,强睁开一只还能睁开的眼睛,看着女人被拖上出租车拉走了。
王土根边说边哭。张新健听他讲到这里,不禁心里非常难过。想那女人对王土根,也是一片真情,竟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唉,还不是因为王土根人穷志短吗?女人爱错了人,真是苦命啊。
王土根这时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零钞票,说:
“那天你借给我的一百块钱,我真是省着花的,没买啥,就花了五十,还有五十来块钱,本想给我那个相好的带上,可是以后,我哪还敢再去见她呀。这辈子,恐怕也见不到她了。”
说到这,王土根鼻涕眼泪又从被打肿的脸上流了下来。
“兄弟,剩这五十块钱,先还给你吧。以后我那孩子上学要用钱,我还得求你。老话说‘君子留路后来走’。钱在我手里,怕是几天又糟蹋没了。”
张新健看着可怜的王土根,觉得他这样的人能够想这么多,很难得。心里又是感触万端。但他又感到紧张:郑红在边上,这下肯定听出了一百块钱的事情。张新健转目看郑红,郑红正怒目看着他。
王土根刚走,郑红就大吵起来:
“好啊,你可真有钱哪!现在咱家欠公家和亲戚朋友的钱都快十万了,你还有钱借给这种不正经的二流子去睡婊子!”
张新健反驳说:
“别说那么难听,他一个老光棍也不容易。再说那女人对他也是一片真心的,你没听说被打昏了都没有求饶吗?”
郑红更气了:
“这种骚货,就应当把腿全都打断,看她还能不能出去跑骚。不好好过日子,她罪有应得!”
张新健看她嚷声越来越大,不跟她吵,默默地把炕上那五十元零钱收起来,一边便想起去年自己养鸡场收玉米,最忙的那几天,王土根为了在村干部面前表现一下,帮着自己干了不少重活累活儿。一想到王土根的好处,张新健就想:
“这钱,真应当让他拿回去买点药,治治伤。唉……”
这一整天里,张新健都高兴不起来。他总是想着王土根那凄惨样,又担心着那女人回家去,从此开始受罪受苦的日子。
张新健进而又想到自己和楚小洁。如果自己和楚小洁哪一天被别人抓住了,自己身败名裂倒不怕,可小洁怎么办?会不会像那个女人那样,被自己家人或者郑红家人毒打呢?
“到那时我能站出来保护她吗?”
想着想着,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越发觉得楚小洁对自己,比那女人对王土根更好,而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楚小洁的疼爱却那么不够。
吃过晚饭,张新健拿了一瓶灭害灵喷剂,想去楚小洁宿舍。郑红问:
“你去干什么?”
张新健说:
“前几天楚小洁说她床上有跳蚤,我去帮她喷一下药。”
郑红还因为王土根的事在生气,没好气地说:
“我看你对她的关心有点过份!是你上了她的床吧,看到有跳蚤的是吧?不许去!”
张新健也没有理她,径自去了。
楚小洁正在往箱子里装鸡蛋,张新健进来,走到她背后,伸出一只手,疼惜的抚摸着她汗涔涔的脸颊,默默地没说话。
楚小洁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原因。就一动不动让他抚摸着,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一会,张新健走到床边,认真地帮她往床板和被子上喷药。
正在这时,郑红推门进来,怒冲冲地大喊:
“张新健你给我回去!”
喊完这句话,狠劲“砰”地摔门而去。
楚小洁吓呆了,不知所措。
见张新健还在那里闷声不响喷药,声音颤抖地催他:
“快点回去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若无其事。”
张新健认真喷完药,苦笑着说:
“没事的,她就这样。”
回到屋里,张新健看见郑红正坐在炕边生气。安安已经睡着了。郑红脸涨得通红,是愤怒的。
张新健也生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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