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钱哪来的?不偷不抢的话,谁家能赚那么多钱?还不是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你知道被红袖章抓到,会有什么后果吧?”
“不是吃八大两,就是去劳教,有什么好猜的?”
沈大亮自顾自的说完,躺在了床上。
“那你知道被公安机关打击过的违法犯罪分子的子女,不能考大学吗?”
沈铁军的声音很轻,轻的好似幻觉一般。
“什么?!”
再次翻身从床上坐起,沈大亮的酒已经醒了,他之所以想去跟着那些人弄点钱,便是想改善下家里的条件,能追上陈晓云固然是好,追不上陈晓云,也给未来的老婆孩子打个好的条件,好让他们能够像兄弟妹妹们一样,考个好出身。
“你不知道!”
扣了扣鼻子,沈铁军皱紧了眉头:“大哥,那是对你的子女来说的,还有咱爹咱娘,两位老人一辈子就图个脸面,你要是被抓进去了,你让他们两位,怎么在村里抬起头来?脊梁骨还不得戳断?!哦,就是他家的老大,被抓起来了——”
“闭嘴,你别说了!”
沈大亮面红脖子粗的吼了句,翻身躺下:“你出去,我想静静。”
“胡静可看不上你。”
沈铁军眼看老大还知道顾忌爹娘的脸面,知道他还算有救,打趣着出了门,便见沈卫星和沈玉云在沈老实面前,洗抓来的知了龟。
“啊呀,它会夹人!”
小七一声叫,手指上带起个知了猴,爪上的钳子紧紧的卡在她的手指上。
沈卫星连忙抓住扔回了盆里,满脸埋怨:“我给你说小心点,挨夹了吧?”
小七靠近沈老实的怀里,举起小手指:“爹,好像破了,你瞅瞅?”
沈铁军脸上露出了笑,沈大亮的心还没那么独,梦中几进几出的被公安机关打击劳教,过几年严打为了凑份子,成为县里榜上有名的人物。
每当形势严峻开批斗大会时,便会五花大绑的戴上帽子,由警察押着在县城里游街,将爹娘的脸面丢的一干二净,沈王氏的眼睛就是这么哭瞎的。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想当坏蛋,沈大亮的学习不行,对于这点,沈铁军是已经死心,那烂泥是怎么都上不了墙的,所以他想证明自己,就得从别的地方来证明,比如在沈老实面前拍出的钱。
几年后,这钱是白的。
明年,这钱是灰的。
而现在,这钱是黑的。
谁摸,就会在手上留下黑色烙印,所以沈铁军都拿走了,他现在是研究生,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真出了什么事儿,也会有个回旋余地。
只是没想到,沈大亮还在干这个事儿,沈铁军没有办法,只能正式警告,好在老大没走上漠视父母脸面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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