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不要在我面前胡说!”绍华光仍然推她,但一下比一下没力,终于,他转过身,双手把她抱在怀里,“真是讨厌,能不能离我远点啊,嗯?”
他一边脸上,仍可看出被巴掌狠打过的痕迹,另一边的嘴角还是青的。
未了,天已微黑,雪瑾伸出手小心地摸他脸上的伤:“还有哪里伤着了?”
“没有,”绍华光推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不要跟我说这些虚的,给我来点实际的!”
“实际的是什么?”雪瑾愣愣地看着他,“绍爷您说,我一定想办法办到。”
“呸!你这个蠢丫头,”绍华光非常嫌弃地看着她,“难道没看出我饿了?”
“板栗现在过季没了……”雪瑾惭愧地低下头,“其他的我什么都做不好吃,绍爷,我一定好好学……”
“能等到那一天,我大概已经饿死了吧?”绍华光摇着头,走过去把自行车扶起,他骑了上去,一拍后座,“走,陪我去吃路边摊!”
“真的?”雪瑾张大嘴眼睛发亮,她想起有一次,她向两个男生提议去吃串串烧。
当时乔海“唬”地一声:“顾雪瑾,你想叫绍爷去吃路边摊?快摸摸自己的头还在不在!”
绍爷则瞥给她一个无限嫌弃的眼神,就彻底打消她再说此类话的信心。
此时绍华光眉一蹙:“不去?”
“去去去!”雪瑾急忙跳上自行车,“请绍爷打个电话向我婆婆报声平安,嗯,我想先吃炸洋芋,要面面的,辣椒要多!”
绍华光在前面像在吸冷气:“……炸洋芋?亏你想得出……连麻辣烫都要吃?哦,顾雪瑾,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这天晚上,雪瑾吃啊吃,绍华光被迫吃了一口铁板鱿鱼烧,就忙不跌地吐掉:“顾雪瑾,你谋杀!”
当他看到做担担饺的现场操作,呲起牙:“顾雪瑾,我不信你吃得下去!”
结果让他亲眼看到她吃了十个担担饺:“我看出来了,你有严重的自杀倾向。”
雪瑾追着让他尝炒螺丝,他竟然开始跑:“虐待狂!豆沙包被你虐待得这么丑,你还要向我下手,离我远点!滚!”
大多数时候,绍华光都是一手捏额头,一手拿啤酒:“哦,你这个蠢丫头,连这个都要吃,能不能离我远点啊?”
“绍爷,”雪瑾探过身,好奇地看着他手上的啤酒罐,“好好喝的样子,我想喝一点。”
“离我远点!”绍华光拿手抵着她的头,“给我听好,这东西你永远都不能喝!见着我就拿鞭子抽你!”
“为什么?”
“还敢问?”
“为什么嘛?”
“还敢问?”
……
回去的路上,绍华光推着单车,慢慢陪雪瑾走着让她消食。
雪瑾轻轻走他身旁,拉过他一只手,贴在脸上。
“又怎么了?”绍华光甩开手,嫌弃地转过头。
月光下,女孩的眼中全是泪水:
“绍爷,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绍华光翻翻眼:“吃路边摊就叫好?”
“不是,一直都好。”
大概是今晚酒喝多了,绍华光看向月亮,喃喃低语:“灰雪啊,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
“它从不靠近任何人,包括我。”
“可你,却轻易就能和它交流。”
绍华光的语调变了,眸如被突卷而来的乌云遮住光的月亮:
“我亲眼看着我母亲……”
“亲眼看到您的母亲怎么了?”雪瑾看着他,突然想起母亲被人打的那一幕,顿时星子一样的眸中盈满泪水。
她不能哭,一定不能哭,她多希望能安慰绍爷。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乱朝外涌。
绍华光伸出手,细心为她擦掉泪,垂下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牵起女孩的手: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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