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瑾歌听他咳嗽,才意识到自己的现状,急忙撤回了身子,双手抱在了胸前,又羞又怒,简直无地自容,还不忘冲桓生吼道:“都怪你,扯坏我的衣服了!”
刚刚走到院子里的阿松和听竹本打算来探探情况,是否能吃饭了,听到这句话,两人呆愣当场,随后又慢慢退了回去。
这两人怎么这么激烈呢,没想到少爷竟然这么粗鲁……
被瑾歌怒目而视的桓生瞄了她一眼,挣着身子坐了起来,脸色略不自然的解释道:“我……实属意外……并非有意……”
见瑾歌绷着脸不说话,他又道:“你头发湿漉漉的,又……免得着凉,换身衣服吧。”
这时候一提衣服,瑾歌就要炸毛了,一双凌厉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桓生突然觉得莫名好笑,嘴角微微抽搐,赶紧爬起身来,走到屏风后将外衣穿好,绕着远远的距离,离开了瑾歌身边,目测她打不到他的地方,才又问道:“你要回房还是我替你拿衣服?”
看着瑾歌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像一个粽子一样坐在地上,十足的喜感,桓生见她哀怨的瞪着自己,便不再言语,打开了门,准备出去。
一打开房门,就见阿松和听竹呆滞的站在院门口,像两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见到他出门,才小心翼翼的有所反应。
“听竹。”
听竹一听少爷唤她,立马跑上前来,望着桓生等待吩咐。
本来面色如常的桓生被她这般凝望,反而有些不自然了,蠕动了两下嘴唇方才说道:“去帮薛小姐拿一套衣裙进去。”
说完,听竹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愣了半刻才应下匆匆去了,这让桓生更加尴尬了,这听竹再进去看到那副模样的瑾歌,那真是说不清了。
当然,听竹一听拿衣裙,以及先前瑾歌骂说衣服扯坏了,再进去看着裹在被子里的瑾歌,不往那方面想才是有鬼了。
在等瑾歌出来的间隙,阿松又去将饭菜热了一遍。桓生一个人坐在桌前,等着她前来吃饭,自然是过了许久,饭菜又快凉了,她才来了。
此刻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裙,又将头发擦干了,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桓生抬眼看去,正好她也看过来,还是那副别扭的表情,想是还没有缓过来。
整个吃饭的过程,两人也不说话,更不抬眼看彼此一眼,这着实让一旁的阿松和听竹十分纳闷儿了,这是刚刚闹掰了?就因为扯坏了衣服?这就不愉快了?
听竹阿松二人面面相觑,相互摇头,安全搞不懂两位主子是怎么回事。
食过饭食,桓生和瑾歌纷纷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桓生本想向瑾歌招呼一下,可一面对她,还未及出声,瑾歌就气呼呼的‘哼’一声,飞快了跑回了自己房间,还重重的将门关了起来。
剩下桓生一脸木然:我做错什么了?
转头看向听竹,她怯怯的瘪了瘪嘴,心里有话却是不敢说的,怕是少爷刚刚太过粗鲁了,惹得薛小姐闹别扭……
听竹未言,桓生也颇为无奈,便兀自回房去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瑾歌已然躺上了床,而桓生依旧坐在案几之上,挑灯夜读。他一时无眠便只得看书打发时间,而瑾歌睡不着,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现在极其郁闷,想到先前的事就无法入睡,上一次是她看了桓生洗澡,这一次是被桓生扯掉了自己的衣裳。不过他也说得没错,不是有意为之,可也太难为情了。
想到嘴唇划过他的鼻尖的触感,脸更加滚烫了起来,更是难以入睡了。
夜色深深,静谧中偶尔还会听到微弱的蛐蛐声,远远传来,划破寂静。瑾歌房里的油灯迎着窗户吹进的微风,时不时闪烁着,屋里映照着不同的影子。
原本不打算实施计划的阿松和听竹见两位主子吃饭时的模样,便觉得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开始偷偷行动。
一直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瑾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袭来,却突然感觉到窗户口有什么晃动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见,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起来把窗户关上,这时,房顶上突然传来了踢动瓦片的声音,她登时警觉,有人在上面!
“什么人!”瑾歌直接从窗户口就跳了出去,紧接着看着一个黑影迅速的从屋顶飞身到了另一面,踩着院墙朝着主院跑去,瑾歌更加断定黑衣人要么是贼要么是什么不诡之人,她立马追了上去。
隔壁的桓生亦未睡去,听到响动就开门出来了,看着瑾歌追着出去,也赶紧跟了上去。
主院小门紧闭,因为没有住人所以这次来也没打开,瑾歌追到院墙边就发现人影不见了踪迹,不知道是往哪边去了,查看了一番,就放弃了,准备回去。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黑暗之中,只有微弱的月光能借助一下,隐隐能判断出路在哪儿,该往哪儿下脚。她低着头没走两步,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猛然抬头看去,却是一个长发凌乱不堪的人在晃动,一身染血的里衣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好像看不见脚,悬在空中飘动,她第一反应就是个鬼,惊叫一声,飞快的跑了。刚跑回偏院门口,猛地撞上了正闻声追上来的桓生。
“啊——啊啊啊啊啊!!!!”瑾歌撞在桓生怀里,正好被桓生抓住双手欲问情况并安抚她,可她以为撞到了刚刚那个鬼,吓得紧闭双眼一阵尖叫,手不停的拍打着,惨烈之声划破夜空,尤为刺耳。
“是我是我!”瑾歌听到是桓生的声音,才突然停了下来,睁眼一看,果然是桓生抓着她,瞬间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扑到他怀里,惊魂未定。
“我看到鬼了!有鬼!有鬼!”
鬼?桓生见她被吓得这么惨,难不成是真的有鬼?还是说她胆小?不过他现在突然知道了,原来瑾歌怕鬼……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没有啊,”他忍住偷笑,一边安慰道:“是不是你眼花了,夜里又未掌灯,如何看得清。”
“真的真的,他没有脸,满身是血,飘在空中,啊!太吓人了!!”瑾歌说着话,手死死地抓着桓生的手臂,那力量捏的桓生手臂生疼,还有刚刚拍打他时简直太过用力,足以见她多么惊恐。
“好好好,我们先回去再说好吗?”桓生安抚着她,然后牵着她回了偏院,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听竹和阿松正在那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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