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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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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如风如影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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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参星火悬浮在容虚镜的手掌上,她沿着荒僻的小路走到了破庙前,仰着头打量着头顶破败的匾额。

    “天……在……”容虚镜不由自主地跟着念了出来。

    匾额上的字早就被岁月斑驳,容虚镜认不出那是什么,她也没多纠结,就走进了破庙里。

    尉迟醒让她把天参星火送来,容虚镜念着只是举手之劳,就替他走了这一趟。

    他抵挡万箭齐发的时候,还能顺手送出天参星火,容虚镜不得不说,这胆量和魄力,在常人中算是难得。

    破庙四周有结界守护着阿乜歆,但容虚镜什么都不用做,就直接跨步走了进去。

    她扫了一眼这个小小的破庙,破败的石像低着头,仿佛在注视燃尽火堆。

    这石像哪怕残缺不全,周身也是一股令人心生虔诚的威严感。

    容虚镜把天参星火放在了阿乜歆的心口上,看着石头溶成液体,透过她的皮肤渗进她的心脏。

    “阿乜歆。”百里星楼站在雪原上,呼唤着她沉睡的灵魂。

    阿乜歆睁开眼,看见自己现站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尉迟醒和古逐月仿佛在打闹着,他们背对着阿乜歆,正在往远处走去。

    容虚镜也在他们身边,她还是那副样子,淡漠肃冷,双手拢在袖子里,用一双没什么表情的脸看着四周。

    李璎缠着尉迟醒,陆麟臣在一边看热闹。

    沐怪时安静地呆在一旁,微笑着凝望尉迟醒。

    林羡把苏灵朗冷峻的脸扯出各种鬼脸。

    还有李璟那个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考虑很久的太子,还有吹胡子瞪眼的李慎。

    还有差点把尉迟醒给杀了的紫极。

    还有许许多多与她只萍水之缘,她却用力去记住的脸庞。

    也许是多给她一根葱的菜农,也许是容忍她偷酒的掌柜,或者是街边擦身而过,为不小心撞到她而道歉的路人。

    原来人这一生,会遇到这么多人。

    “不要……”阿乜歆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百里星楼从黑暗里走过来,牵起了阿乜歆的双手。她的周身有光辉流转,这让阿乜歆很害怕。

    “别走!”阿乜歆想要去追那些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等等我!等等我……”

    阿乜歆发觉自己跑得再快,也抓不住那些越来越近的影子,尉迟醒忽然回过头,浅笑着立在原地。

    尉迟醒其实真的很少笑,阿乜歆在他的回忆里见过他太多皱眉的时候,就连睡着了,眉心也轻轻地拧着。

    可他现在笑得温柔而轻和,仿佛四月里漫山花开时,徐徐而来的暖风。

    “不要走,求你们了……”阿乜歆看见尉迟醒伸出手,仿佛在邀请自己共看山河。

    阿乜歆跑前去想要抓住他的手,却只抓住了一把冰冷的黑暗。

    有一个人影擦过她身边,抓住了尉迟醒的手。

    阿乜歆看见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她笑着,她奔跑着,她抓住那只红尘中救自己于漫漫黑暗中的手。

    她与他并着肩,往无尽黑暗的边缘里走着。

    有什么东西忽然绊了阿乜歆一跤,她摔倒在地后又连忙爬了起来,狼狈地接着追逐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故人。

    不能忘,绝对不能忘。

    “别追了。”百里星楼不知如何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拥抱住了她。

    阿乜歆无力地靠在了她身上,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处抽泣。

    大脑里最重要的东西正在被抽离,她无法做出任何抵抗,只能看着自己变成一具没有记忆的躯壳。

    “我想活着。”阿乜歆说。

    百里星楼拥抱着她,身躯变得越来越透明,她轻轻地抚摸着阿乜歆的头发,用一种轻柔的语气慢慢地说话。

    “你会活着,”百里星楼说,“比世间所有人,都活得长,活着久。”

    阿乜歆抬起头,越过百里星楼的肩头看见了尉迟醒。

    他低着头,看着那个阿乜歆,眼神温柔而珍惜,仿佛在照看着什么稀世珍宝。

    古逐月静默无言地听着她说话,当她张牙舞爪时,他就会抬起头看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无奈地轻笑着。

    而此时容虚镜就会瞥她一眼,仿佛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阿乜歆回抱住快要消散的百里星楼:“那不叫活着。”

    .

    容虚镜发现阿乜歆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始落泪,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很少有这么慌乱的时候,看见阿乜歆哭,她的心里不知也为何一悸。

    容虚镜思考了很久以后,抓住了自己的袖口,替她擦眼泪。

    阿乜歆就像正在做噩梦一样,她紧紧地皱着眉,经历着深刻而惊心的痛苦。

    容虚镜用食指点在她的眉心,有星光从她的手底流出,汇了进去。

    阿乜歆的神情忽然定了下来,与吐糟变故后的呆愣震惊如出一辙。

    容虚镜感觉自己可能帮了倒忙,惺惺地收回了手。

    阿乜歆渐渐安静了下来,容虚镜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容虚镜其实很少看见她这么安静的时候,住在静安巷的短短时光,两个人呆在屋子里,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院子里还有棵松树,阿乜歆还喜欢飞上去又跳下来,乐此不疲。

    忽然之间,容虚镜发现阿乜歆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她的眉她的眼,甚至嘴角上扬的弧度,全都是一样。

    但就短短一瞬,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是神态的不同,容虚镜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但她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阿乜歆。

    阿乜歆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然后睁开了双眼。

    气流掀翻了破庙的屋顶,阿乜歆在狂风中展开羽翼,她与石像比肩,垂目凝望着容虚镜。

    “你是谁?”阿乜歆问。

    容虚镜负手而立,一头青丝瞬间被染白,她侧目扫了一眼自己飞舞的发丝。

    其实她有些吃惊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人可以不害怕一切未知,但若发现原来竟不了解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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