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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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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将行远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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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平法阵诛灭的残魂守护着古逐月,或者说是等待着古逐月。

    他是个透明的人形,蜷缩起来抱着那本属于古逐月的书,源源不断的光从他身上流出,流进书本里。

    就好像是养分被吸收。

    容虚镜睁开眼,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瞬间消散,古逐月眨了眨眼,适应了强光后的环境。

    有很多问题,比如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过了什么人,都是容虚镜在那一瞬间想问的。

    但也仅仅只在那瞬间,她意识到这并非是坏事,也就不想再多追问。

    “怎么了?”古逐月看到容虚镜放开了自己,脸上虽然还是没表情,但显然是有什么想说的没有说出来。

    “你们在干嘛啊!”阿乜歆突然从门槛里跳出来,“放烟花吗?”

    尉迟醒站在她身后,显然也是被刚刚的强光吸引出来的。

    古逐月下意识后退一步,转身正对着阿乜歆:“没什么。”

    容虚镜垂眼瞥见了古逐月这细微的动作,她也没有抬眼看他,只默默收回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

    阿乜歆仿佛很激动,她几步垮下门槛,踩着石板来到容虚镜的面前,拉起她的手。

    “你的手好冷!”阿乜歆把她往房间里拉,“快来,快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我自己还没用过呢!”

    阿乜歆连拖带拽,转眼就直接把容虚镜拖进了屋里。

    尉迟醒原本还笑着,但突然之间,他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

    “!”尉迟醒慌张地进屋,看到了自己料想中的一幕。

    阿乜歆把容虚镜按在铜镜前,十分宝贝地掏出自己木梳,取下了容虚镜的发环,放在了台上。

    她很专注,没有发现自己放下的一刻,那个银色的发环瞬间消失不见。

    古逐月也不知道尉迟醒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恐慌,直到他跟进来,见到了这样魔幻的一幕。

    来自震州念渡一的钦达天,把天下大宗星算的掌派按住了,还强行给她梳头。

    不过尉迟醒这么慌,只是觉得阿乜歆想一出来一出。

    但古逐月愣住了,他看见容虚镜并没有反抗,而是闭上了眼,任由阿乜歆造作。

    阿乜歆一梳下来,那一寸头发就变成了乌黑色。

    “好香啊。”容虚镜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香气,似花朵盛放于星空下的雪山之巅,神圣而纯净。

    阿乜歆轻重不一的力道,让木梳经过容虚镜的头皮有些酥痒感,她的眉毛轻轻动了动。

    “可能是这段苍古神树枝吧。”阿乜歆随口一说,“之前尉迟醒也说好闻。”

    容虚镜听见神树,半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不断思考着什么。

    “你为什么下山?”容虚镜突然问她。

    “不是你们的皇帝请我来的吗?”阿乜歆回答道,“难道你失忆了,是皇帝专程派人来喊我下山的。”

    “此前太辰皇帝没少派遣使者去念渡山上献媚,”容虚镜说,“靖和的请求你们也都拒绝了,这次为什么答应?”

    阿乜歆也停了下来,容虚镜的一寸发丝还被她攥着,她突然也思考了起来:“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不对啊,为什么你们让我来,怙伦柯就真带我来了呢。”

    容虚镜转身,抓住了阿乜歆胸口的那段树枝,刺骨的高冷从她的指尖进入血脉里,逆着血液奔流的方向往心肺中去。

    她蓝色的眼睛里突然有光流动,星辰的力量将那股寒冷的力量温柔地包裹着,于无形无声中化其于天地中。

    “你的眼睛……”阿乜歆总算是看到了容虚镜与常人十分不同的双眸,但她并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有些相熟。

    “生而如此,”容虚镜并不很在意阿乜歆复杂的神情,她只拿着阿乜歆挂在脖子上当做吊坠的神树枝问她,“它出事了?”

    “我下山时,它有枯萎的迹象。”阿乜歆如实回答,“我想这是草木荣枯的常象,就没太在意。”

    阿乜歆看容虚镜进入思考转化,揽过她耳畔最后一缕白发,用木梳梳下去。

    “真好看。”阿乜歆端详了一会儿,突然双手捧着容虚镜的脸,用拇指抹过她浅色的眉毛。

    阿乜歆又从怀里摸索半天,掏出胭脂用手指沾上,抹在了容虚镜的唇上。

    眉如远山,轻烟藏岱,肤胜星耀,明澈净透。青丝红唇低垂眼,本该是千篇一律的卷中美人,但无人能出口说她貌美。

    容虚镜是空灵。

    是无论如何都离凡尘遥遥无际的诸神临世之感。

    她不悲,因为看透,不喜,因为见惯;不忧,因为无求,不惧,因为皆知。

    “容虚镜,”古逐月魔怔了一样,“你明天还有事吗?”

    容虚镜抬眼,她仿佛是思考了片刻:“无事。”

    “那后天呢?”古逐月接着问。

    这次容虚镜没有犹豫:“无事。”

    未来一月呢?古逐月想问。

    “我也去朔州。”容虚镜在他开口之前说,“也许你们还能帮我。”

    尉迟醒如同作壁上观的局外人,把双手拢在袖子里看戏。

    “你也要去朔州?”阿乜歆看上去很是开心,“初次见你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想来没什么机会同你相处,此去朔州山高路远,我们还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尉迟醒想起自己曾见过一本小说,其中纨绔主角一见弱风扶柳般的妙女子时,开场白必然是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容先生去朔州,”尉迟醒轻轻拜她,“何事需要我们的帮助?”

    “查李璎的身世。”容虚镜也不多掩饰。

    她想太辰皇帝也不至于为了救李璎而骗她,如果李璎真是容端瑶的孩子,顾长门把她抱给李慎,这个选择倒也还能说得过去。

    但真相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当年的卦,就错得离谱了。

    “容先生此话,”尉迟醒看上去仿佛有些犹豫,“意思是若灵秀公主的身世真被查清,她十有八九并非太辰皇帝亲出?”

    “查不查清,”容虚镜说,“她都不是。”

    容虚镜已经去过上清宫,卷宗里说李璎生母盛宠但难产而死,再想往下看,却没了更详尽的文书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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