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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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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终生之误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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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一寸一寸翻开古逐月的皮肉,想要一探其下装着怎样的心脏。

    尉迟长阳要的人,就是这个跟着自己家小王子的普通将士。

    耶育泌本来很是好奇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再次见到,他更坚定了自己对他的判断。

    无能,并且运气不太好。

    池照慕看着耶育泌和古逐月长久地对视,自然而然以为这是个圈套,她推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将士,反手握着长枪翻身下马,直接朝着古逐月走来。

    “骗子!”池照慕手腕翻转,长枪在胸口横扫后被她单手握在身侧,“竟如此无耻。”

    古逐月被枪身带起的风牵走了注意力,下意识回头看着一脸愤怒的池照慕。

    “谁骗你了?”古逐月不明就里,“怎么我就无耻了?”

    从启智开始,古逐月就发现很多人在面对比较强的对手时,往往会牵扯到物理距离上最近的无辜的人,也不是为了别的,简单地为了撒气的同时缓解尴尬而已。

    明明阻拦这个池将军的,是自己身后的狼骑首领,但她非要骂自己。

    在古逐月眼里,这就属于上述范围。

    “你在此装作流犯,阻拦我军,”池照慕气势汹汹地往前走,“还不无耻。”

    古逐月拉弓的手收了收紧,他不是很有教养的富家公子,和女人打架这种在贵族看来无耻的事情,在古逐月的心里并没有这个概念。

    星辰之力在箭身上凝结,他对准了池照慕的眉心,面无表情地眯着眼调整目标。

    银箭离弦而出的瞬间,冷火腾然而起。

    池照慕挥着长枪格挡,银箭的箭矢正中枪杆,她双手握着枪杆,与天地育生的星辰力抗衡。冷火把金属的枪杆烧成了灰蓝色。

    汹涌的无可实名的温度烧到了池照慕的掌心,比地心的熔岩还要滚烫,却又比极北荒原的冻土还要冰冷。

    池照慕吃力地往前一推,松开左手侧身一挥,银箭改变了方向,向着一旁的古树而去。

    古逐月没想过见微能在自己手上释放出如此巨大的力量,就在不久前,他甚至都无法完全拉开这把弓。

    冷火瞬间腾起,生在森林里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树木,一下随着光芒的寂落消散在天地间。

    “你!——”池照慕咬着牙,她觉得自己一旦松口,肯定会骂出些不太好听的话来。

    “池将军!”一个受伤的青缨卫从池照慕身后策马而来。

    池照慕转头看他,她是认识他的。狼骑从中部冲散了他们撤退的阵营,就是他带着后方的人准备拖住狼骑,给池照慕争取时间离开。

    “宁还卿带着人来了!”青缨卫翻身下马,跪在池照慕面前,“请将军……”

    尽快撤离。

    他话还没说完,抬眼看见了古逐月身后的耶育泌。

    经历过恐惧的人,和纯凭想象描摹恐惧的人,谁比较能够战胜恐惧?

    这是个因人而异的问题,但这个青缨卫看清耶育泌的一瞬间,眼里的恐惧远比池照慕身后没有正式和狼骑打照面的将士浓重得多。

    耶育泌身下的头狼抬眼看着这个青缨卫,野兽的瞳孔里没有一丁点温度和柔情,他一下有些腿软,险些坐倒在地。

    短短的一个照面,他知道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狼骑拦在前面,谁也跑不了。

    古逐月无意间望向池照慕,发现她扭头看着那个马背上的人质,虽然只有一个后脑勺,但他感觉这个骄傲蛮横的将军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小女娃,”耶育泌看出来了她的意图,“杀了他,你也无法冲破我的狼群,回到南方投入父兄的怀抱中哭泣。”

    “父兄?”池照慕笑了一下,她的肩膀随之抖动了一下,“我还有父兄?”

    古逐月发觉她的背影似乎有些许莫名的悲壮感,就像是败阵前死守的将士一样。

    “你胡勒狼骑,泊川草原上的常胜之师,”池照慕持枪转身,用寒光乍现的枪尖指着耶育泌,“为何不追逐自由,而甘愿被小人利用?!”

    古逐月知道这个女将军是在质问耶育泌,但她这个方向,也正好指着自己,仿佛也在质问自己一样。

    耶育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把手里粗糙未经打磨的祖母绿手串往身边的狼骑战士手中一抛,拖着自己不知道重几许的重刀从狼背上下来,朝着池照慕走过去。

    “小女娃,”耶育泌的刀拖在地上,把所经过之处扫出一道沟壑来,“我来教给你点军营里学不到的东西。”

    “你们的仇恨,关老子屁事!”

    耶育泌举起那把只需目测便知道极重的重刀,越过自己头顶后,他猛然发力跳起来,砍向池照慕。

    池照慕凭借本能,用最快的速度抄起长枪来格挡这千钧之力。

    但耶育泌不是古逐月这个体格,一刀下来,池照慕被巨大的力量冲击得连连后退。

    虎口发麻的感觉只出现了一瞬间,下一瞬间,池照慕便觉得心肺中有无形的力量横冲直撞着。

    耶育泌收刀,把这把常人觉悟可能双手捧起的战刀拿在手里。

    池照慕后退了许多步,勉强靠着枪杆的支撑,才没有狼狈至极跌入泥土和腐叶之中。

    古逐月看见,这个女将军咳出来了一口鲜红的血液。她立马把它混着唾液一起,远远地啐了出去。

    “小女娃,做人要光明磊落,”耶育泌提着刀,居高临下地看着池照慕,“恩要自己还,仇要自己报,你说再多,我们也不会把你的敌人当成自己的敌人。”

    池照慕背对着青缨卫,伸臂拦在后方,示意他们不要往前:“我说错了吗?你们与靖和交战多年,血海深仇原来是施舍些粮食和水就能和解的,是我高看了你们草原人的血性。”

    耶育泌把重刀杵在地上,冷漠地看着池照慕撑着枪杆站起来:“我说了,仇要自己报。”

    池照慕握着长枪,将它负在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狼骑首领的话里若有几重深意。

    后来数年,泊川草原上诡谲的政局让中州自认为血脉里生来带着智谋的南方人也无从解读。几个部族首领的选择也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远南靠海舒州上的池照慕,却仿佛明白了为什么是文敬大君成了最后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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