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潘越辰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他一眼,略感欣慰,又用手拍拍他的肩膀:“景茂,你果然不让我失望啊!如今更是平定北境战乱有功,回京后必定会加官进爵一番。”
而后他又摇摇头,叹息说道:“不过最近朝廷势力变动较大,你回京后要小心些!最好保持中立,不要加入任何一方!”
林景茂听了,谨慎问道:“多谢舅舅提醒,景茂记下了,不过此话怎讲?”
潘越辰又叹气道:“唉,你有所不知啊,曾经对我有教导之恩的恩师御史中丞李判因得罪了邕王卓洲行而被迫下台,现在他的这个位置被不学无术的冯贵妃亲弟冯虚所代替。不妨直说,早年太子被废,现在皇帝垂老,不好政道,醉心后宫,更是激起皇子的争储之心,结党营私;后宫宠妃更是凭借皇帝的宠爱,争取外戚当权。”
林景茂了然于心,不由得笑了:“原来如此,我之前远在北境,消息闭塞,尚不得知,如今多谢舅舅告知了!仿佛前院起兵,后院起火,果然内外不宁啊!不过这热闹场面我倒是很想马上回京亲眼瞧见啊!”
潘越辰听了,也跟着笑了:“哈哈,景茂,你倒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不过我们隔岸观火也就算了,但是百姓也跟着搞动荡、或受牵连过多可就不好了!你回京后可要看着些!”
林景茂诚心说道:“请舅舅放心,景茂有分寸!”
潘常平注意到他们在说话,众人皆在听,于是不悦地瞥了一眼潘越辰,继而说道:“大哥,要谈政事就去书房,家宴中提什么政事,况且家中女眷都听着呢!”
潘越辰瞥了他一眼,“哼”的一声,不再说话,埋头吃了起来。
杨夫人看着这尴尬场面,又看了几眼家中姊妹,嫣然笑了:“今晚设宴是本为了迎接景茂的到来,奈何把场面弄得如此尴尬不堪,让人笑话了,家中姊妹较多,多少都会些才艺懂得乐趣,不如就叫她们来表演一番,供大家乐一乐!”
众姊妹听了,跃跃欲试,面露喜色,想要在林景茂面前好好表现;而潘茗仲面无表情,和之前一般无二。
潘常平听后笑了,识趣道:“大哥,你没有意见吧!景茂,你呢?有没有意见?”
潘越辰没有回答,林景茂见此,就笑道:“怎会,难得表妹们如此热情,那我就盛情难却了。”
于是,姊妹们的表演拉开帷幕。
潘澄仲用古筝弹奏曲子,用纤纤玉手拨动琴弦,她面容清丽,气质清冷,姿态优美,在古筝方面颇有造诣,能绕梁三日,让人看着别有一番韵味。
在她弹到一半之时,潘芸仲面容娇俏靓丽,身着大红舞衣,莲步漫舞走来。她柔若无骨,婀娜多姿,红袖一扬,暗香浮送,迷了谁的心魂!侧腰旋转,衣袂飘飘,似一朵盛开得艳丽的红玫瑰,身姿似坠非坠,步摇轻音随舞动,似要山河晃动,舞姿柔美,让人陶醉其中。而潘澄仲此时的琴声婉约亮丽,柔情四溢,似与舞蹈融为一体,相得益彰。
在歌舞结束之时,人们久久不能回魂。杨夫人见此,激动得拧紧手帕,喜笑颜开道:“女儿,你们真的太棒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各位觉得呢?”
林景茂见她如此问道,就笑道:“嗯,轻歌漫舞,不错,妙极了!”
潘澄仲听到,虽有些喜色,但不显于形,而潘芸仲听了,则喜悦地笑了。
潘常平见他如此说道,不由得展眉笑道:“景茂喜欢就好!能得你如此高的评价,也是她们的荣幸!”
潘越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而对林景茂说:“还不错吧,但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值得你这样称赞。毕竟,你这般称赞,容易使她们膨胀,不思进取。”
潘常平听了,脸色有几分难看:“也是,大哥说得对。不过,适当的夸奖,可以给她们一些鼓励。”
潘越辰听了,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林景茂见此,笑道:“舅舅,我说的是实话,在她们这个年纪,能有如此造诣,算是不错的了!”
听了此话,两人的脸色才好些,都点点头,不再冷眼相对。
这时,轮到潘莲仲表演了,她直言道:“爹,大伯,表哥,我不像姐姐那么有才华,所以没什么才艺展示,就说几则笑话,供人一笑。”
赵姨娘怒其不争的瞪了她一眼,她没有理会,悠悠道:“相传有位姓陆的人,擅长讲笑话。一日,他与友人相会,友人对他说,邻居是个妇人,她不苟言笑,如果他能说一个字让她笑,又说一个字让她叫骂,友人就请他吃饭。他答应后,就去那妇人的家门口等她出现,片刻后,她出现了,他就对着门前的一条狗说了一声‘爹’,妇人听见,就笑出声,而后他又叫她一声‘娘’,妇人怒了,骂了他几句。”说完一则后,她眉眼盈盈含笑,接着又说了几则。
听着她说笑话,潘越辰发出响亮的笑声,潘常平轻笑出声,各位夫人和姨娘则拿帕子掩嘴轻笑,潘芸仲捂嘴偷笑,潘澄仲没有笑,依旧面无表情。潘茗仲则不由自主地看向林景茂,发现他嘴角上扬,眼底含笑,恍恍神,也不由得看着他笑了,突然,他回过头看向她,她慌了,怕他察觉太多,就赶紧低头收敛笑意,一并抑制住她那狂跳不止的心。
潘莲仲说完,下场了,坐到潘芸仲身边。
那么按照顺序,接下来该到潘茗仲上台了。然而此刻的她忐忑不安,对于上场一事,有几分迟疑。
这时,潘芸仲将目光看向潘茗仲,作沉思状:“茗仲,该轮到你了,怎么还不上台?”说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也对,你琴不会弹舞不会跳,不想上场也是应该的!”
潘常平听了,脸色愈发冷了。众人皆不言语,几乎所有人都用略带轻视的视线瞥着她。
然而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茗仲,不要害怕,不必紧张,都是自家人!”
这句话能让她安定下来,而后她又觉得有几分熟悉,就朝着那道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这句话是林景茂说的,她感激地朝他点点头,心情也有几分激动,一颗平静下来的心再次不规则跳动。
毕竟在所有人都轻看她时,只有他能相信她,只有他一人给她安慰。不过,有他一人如此,这就够了,想到这,她眉头舒展了些,就不再理会他人,淡然地走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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