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微微一愣,似乎亦为沈牧这份死缠不休的热心有所感动,她不知是因为不便再行婉拒,抑是为了其它原因,她终于把那锭银子轻轻接过了,道:“那……唯有多谢这位大哥了,是了!请问这位大哥高姓大名?”沈牧本来想胡乱说个名字便算了,不想此行过于张扬;但见这女郎是性情中人,心想须以诚相交,于是便毫不避讳,直言道。
“在下沈牧。”
“好名字,听来像是一阵清风似的……”沈牧一时好奇,也问:“是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郎又是一楞,像在踌躇着应否报上自己的名字,但见沈牧一片助人以诚,似乎也想瞧瞧这个热心的陌生男子到底是怎生模样,遂不禁徐徐把头翘起,轻轻一瞥沈牧,更说出一个将会纠缠沈牧一生一世的名字:“我唤作……”“梦!”梦?沈牧当场呆住了,他呆住的原因,是因为他终于看清楚这女郎的一张脸!无论一个女子长得是美是丑,相信都不会令沈牧如此呆然失态,但如今眼前这名女子的脸,却是一个——遗憾!
只见这名女子年约十六,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清秀端庄,一双眼睛更蕴含一种如梦如幻的醉人情意,宛如她的名字一样……然而这样美丽的脸,却有一条异常瞩目的鲜红血痕,由她的左边发端,一直贯穿眉目,直抵她的左颚,恍如一道刀痕……若再瞧真一点,这条血痕原来并非疤痕,而是一条类似胎记的红印,可见是天生的……真是一个遗憾中的遗憾!沈牧不由得也暗暗为这个女孩惋借,她本来是一个可以很完美的女孩……那个唤作“梦”的女子也是呆住了!
或许,是因为她也料不到眼前的男子不单拥有一颗仁心,还有一张神情异常柔和的脸:世间,已很少男人能像沈牧那样,拥有一张令人看来异常舒服、飘逸平和、不沾尘色的脸……可是,沈牧眼内虽无厌恶之色,惟那丝惋惜与遗憾,她似乎已经发觉了,她强颜挤出一丝笑意,问:“聂……大哥,我的脸……吓怕了你?”
原来,她的脸不仅令沈牧感到遗憾,相信也令她十多年的生命感到非常遗憾……沈牧慌忙解释:“不!梦……姑娘,你的脸并没……什么;你……你有一双很好……的眼睛……”
这句倒是真话!沈牧确是觉得她的眼神看来十分善良,否则也不会罔顾自己而先帮助那个年老丐妇;这个年代,“善良”两个字,已快变成历史文物……她却在苦笑:“是吗?可惜我脸上的红痕,由小至大,已是所有人的笑柄。”
她一边说一边已拾起地上的琵琶,接着向沈牧轻轻一揖,续道:“沈大哥,实在多谢你一番美意。只是夜已渐深,我一个女儿家不便在此过于久留,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很高兴与你短短一聚,有缘再见……”说着已抱着琵琶转身举步而去。
梦……姑娘……
梦般步进一条暗街之中,冉冉消失。
梦,既在黑暗的街角出现,当然,亦会在黑暗的街角消失“梦……”沈牧犹在不知所措地仁立街中,仿佛这个“梦”字,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恍如前世积累下来的深刻感觉,叫他一时间不知自己在于着什么,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唯是,他那会想到,他的一生之中,不仅在此时此地遇上这个令他遗憾的“梦”,还会在以后的日子,遇上另外两个令他无法遗忘的“梦”?
别了那位“梦姑娘”,沈牧便往附近的馆子先吃了一顿,目的除为里腹,也为了欲向店小二打听,究竟那座“关圣庙”在无双城内何处何方?然而,当他用罢晚膳,正想结帐及向丫小二打听之际,翟地他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这股感觉是——高手的杀气!而且还是一股极度无敌的高手杀气!世上就只有那个“神”,才曾经令他感到同样程度,同样无敌的益世杀气!这股杀气,是来自沈牧身后。
为何他身后会骤现这股无敌杀气?究竟是何方高手蓦然在这馆子出现?沈牧当下忽地手上一松,故意装作于无意间把正喝着那杯清水倾泻,就在那些水仍未泻至桌上,犹在半空之际,他已凭水的如镜反映,飞快瞥见自己身后的情景……但见他身后某个暗角的一张桌子旁,正坐着一个身上盖着重重头蓬、面蒙白中的神秘人,由于这个暗角实在大暗,馆子内的人一时间亦役发觉此人存在!
这个人全身都被布包着,沈牧当然无法辩见其真貌,只是,在那重重头蓬之中,这个人独露出一只手!一只戴着银丝手套的手。
银丝手套?那这只手……岂不是屠杀天下会十名探子的手?可是沈牧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适才的无敌杀气,其实并非来自此人身上,而是全部来自此人的这只手上……就在沈牧把身后一切瞧得一清二楚之际,水,已闪电泻到桌上,他终于又再瞧不见身后的绝世高手。
同一时间,突听身后“伏”的一声!一股旋风已闪电刮出馆外,他身后的无敌杀气亦陡地消失!糟!轻功;他连忙放下一锭银子,亦闪电追出门外!然而,那高手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不用怕!因为沈牧还有以耳代目的“冰心诀”,可以听出看不见的“高手”!
沈牧连忙以冰心诀沈牧终于并没追上那个绝世高手,其实即使二人身法一样快绝,惟因沈牧展步在后,也势难追上那个神秘高手!不过他却可肯定,此人一定与倾城之恋有关;因为沈牧如今所追的方向,是无双城之东,眼前是一片漆黑荒野,但荒野中。却隐约蠢立着一座庙——关圣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沈牧没料到自己虽然迫不上这句神秘高手,却无意地发现这座关圣庙,看来,这座关圣庙当真与神秘高手有关,否则此人亦不会朝这个方向飞驰!只是,那名能散发无敌杀气的神秘高手,会否就在庙内?抑或,早已真真正正的踪影无觅?沈牧不再细想,许多时候,想大多并非;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徐徐的步进庙内。
庙内十分阴暗,并无香火;自从这座“关圣庙”发生那场骇人的分屠杀后,此地已被大部份城民视为不祥,于是更生人务近。
庙内的武圣关公,可曾感到僧为寂寞?整座关圣庙,此刻只充满了无边的寂寞与黑暗,实在是太黑暗了,沈牧不得不取出火招子,燃点墙上油灯,以灯光来填满庙内恼人恼神的空虚寂寞……
当灯光一亮之际,沈牧方才发觉,这座关圣庙其实并不很大,大约只有数丈丁方上下,惟庙内那座关圣神像倒真不小,约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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