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少帅军纷纷进入作战的紧急状态,阴显鹤、侯希白、雷九指匆匆从船舱抢往甲板。战士揭起掩盖投石机、弩箭机的牛皮,严阵以待。
双方逐渐接近。
沈牧举袖拭泪,不理来到他两人身旁雷九指等人的骇然眼光,狂喝道:“老子沈牧是也,现在要去见杜伏威,谁敢阻我?立杀无赦!”
声音远传开去,震荡大江。
众战士齐声喝应。
岂知两艘敌船,竟仍丝毫不让的迎头驶至。
随后,沈牧和徐子陵赶往巴蜀。
议定后两人循徐子陵当年入蜀的路线,先抵大巴山东的上庸城,入住客栈养足精神,准备明早登山入蜀。
此城本在朱粲的手上,现下因朱粲败亡而形势暧昧,由地方势力主持大局,采取观望的态度,暂保中立。
两人到澡堂痛快的浸沐一番后,徐子陵回房打坐,沈牧则往外打听消息,半个时辰后回来道:“此地确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无论如何荒诞的话,都有相信的人和市场。”
静坐一角的徐子陵瞧着神情兴奋的沈牧大字平摊连靴不脱的往床上躺下,皱眉道:“这是你今晚睡的床,对吗?”
沈牧呵呵笑道:“陵少何时变得这般爱洁起来,定是因认识妃暄这粒尘不沾的美人儿后养成的习惯。”
徐子陵没好气道:“少说废话,什么消息令你如此兴奋?”
沈牧在床沿坐起来,欣然道:“老爹没有诓我们,他已向天下公告全力支持我统一天下,消息轰动这个偏远的小城,街上没有人说的话可离开此话题,把李小子攻陷洛阳的威风全掩盖过去。另外最多人谈论的是宋缺,大部分人均相信宋缺肯兵出岭南,天下再非是李家的天下。更精彩处是我在这里的声誉极佳,人人都说我少帅国的人民不用纳税,不用被迫当兵。哈!不是不用课税,是税额轻许多而已!”
徐子陵不解道:“这些不算得是谣言,为何你说谣言满天乱飞?”
沈牧欣然道:“我是把谣言经我的小脑袋过滤挑选后告诉你,当然没有人更比我晓得孰真孰假。我不敢肯定的是巴蜀的情况,有个从巴蜀商旅听回来的消息是解晖不理四大族的反对,一意孤行召唐军入蜀,希望这是谣传,否则战乱难免。”
又笑道:“若这还不够离奇,尚有另一版本,就是西突厥与李世民暗结联盟,对抗东突厥的颉利和我们的兄弟突利,教人听得啼笑皆非,李世民哪有机会和西突厥扯上关系。”
徐子陵沉声道:“你好像忘记云帅曾到长安。”
沈牧微一错愕,点头道:“我真糊涂,云帅是西突厥的国师,以他的手段才智,入宝山理该不肯空手而回。只要透过长安聚族而居的波斯商,可神不知鬼不觉的与李世民秘密会面。”
徐子陵不解道:“这样一则理应属最高机密的消息,怎可能从巴蜀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传出来?”
沈牧露出凝重神色,沉声道:“空穴来风,非是无因,据传解晖之所以敢一意孤行,不理四大族的反对,正因有西突厥人和党项两大西边异族在撑他的腰,所以现时独尊堡不时见到大批西域人出入。”
徐子陵皱眉道:“这会大增我们说服解晖的困难度。”
沈牧拍床道:“李世民这一手真漂亮,透过巴蜀西面的外族控制解晖,难怪解晖敢冒开罪我未来岳父之险,因他有说不出口来的苦衷。”
徐子陵摇头道:“我从希白处听过他行事为人的作风,绝不似因受威胁屈服的那种人,内中应另有曲折,说到底我们并不了解解晖。”
沈牧点头道:“说得对!宋缺首要攻占的两个目标,分别是汉中和襄阳。若取汉中,对解晖可说是不留丝毫余地,可知他老人家没有与解晖谈判的兴趣,因晓得解晖选择站在李世民的一方。不知解晖用的是什么兵器?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接近我未来岳父,该不会是等闲之辈。”
徐子陵道:“只从安隆对他的畏敬,可知他无论如何窝囊亦有个底限。至于他用什么兵器,我不清楚。”
沈牧苦笑道:“我们尽量避免流血的努力可能会完蛋大吉,只能比看谁的拳头够硬。”
徐子陵摇头道:“为了玉致和二哥的大姐宋玉华解夫人,我们怎可轻言放弃?我们更要为无辜的百姓着想。”
沈牧赔笑道:“是小弟胡说八道,待我想想!唉!真抱歉,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看来只好随机应变。”
徐子陵同意道:“我的脑袋像你般空白,唉!这叫节外生枝,颇有令人措手不及的无奈感觉。”
沈牧叹道:“谁叫我们的对手是李世民,主动永远掌握在他手上,此着极似他一贯的作风。唯一令人难解者,如此见不得光的事,为何竟变成满天飞的一项谣言?如传入李渊耳内,李渊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徐子陵沉吟道:“我有直觉这非是无中生有,而是有人故意泄漏,目标是打击西突厥或李世民。因为任造谣者想象力如何丰富,仍该联想不到李世民与西突厥的统叶护有秘密协议。”
沈牧叹道:“假如事情属实,李世民真教人失望,那与勾结颉利有什么分别?”
徐子陵道:“当然大有分别,在塞外的草原争霸上,西突厥的统叶护一向屈处下风,假若统叶护向颉利投降,中原将要同时应付从北疆和西疆入侵的敌人。所以支撑西突厥,以夷制夷,是战略上的需要。”
沈牧冷哼道:“说不定李世民另有私心,见形势不妙时可立刻溜往巴蜀,连西突厥以抗唐室中央。他奶奶的熊,我的原则是绝不容任何外族踏入我汉土半步。”
徐子陵苦笑道:“实情如何,我们到成都弄清楚情况再说吧!或者事情并非如我们想象般那样。”
沈牧道:“我们该秘密潜入成都,还是大模大样的经门关入城?”
徐子陵道:“悉从尊便,成都仍非李家的天下,由解晖和四族携手统冶,谅来解晖不敢随便动粗。”
沈牧笑道:“动粗又如何?我两兄弟再非初出道的嫩哥儿,什么场面没见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奶奶的熊,若解晖敢强来,我们何须客气?”
徐子陵道:“又来哩!小有成就立即气焰十足,岂是大将之风,我们现在是来求和而非求战。”
沈牧双目精芒电闪,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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